陶棠从踏过病房那一刻开始,便视孙衡于无物。虽然她知道,最先提出要对于隐瞒身体出状况这事,多半是那犊子自己的主意,与憨厚老实的孙衡无关,呆匹夫无罪,怀壁其罪,谁让他是老实人呢,不把气撒在老实人身上的话,还能撒在谁身上。
吴象已经苏醒了,再观察一会便能出院。接诊大夫用尽了手段也没有查出他意外昏迷的根本原因,这不能怪罪人家道行不深,实在是他们这类人身体上出的毛病,基于上是无法用科学的医学理论进行解释。因为很多事情,原本就没有办法解释。
“吃块苹果。”从头彻尾面无表情的陶棠用并不锋利的水不果刀,片了一小块阿克苏苹果送到吴象嘴边。这厮吃水果的时候有个臭毛病,绝不肯自己捧着整只果子痛快的啃,只乐意享用别人劳神费力削成精致小块的,美其名曰,在资本主义家庭里养成的贵族气质,没得让人想往他脸上赏个三口唾沫丁。
吴象目光空茫,却又精准无误地将刀尖上那块苹果,咬进了嘴里,等到阿克苏特有的泌人心脾的香味在味蕾上漾开的时候,才回过神来,张嘴问道:“阮星澜在哪?她还好吗?”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锋锐的刀锋吃进紧实的果肉里,陶棠目不斜视地盯着自己的手,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吴象道:“何以见得。”
陶棠冷哼,持刀的拇指一撇,果肉分离的清脆声和骨骼碎裂的声音,极其相似。
正往泡面盒里头倒开水的孙衡再看不出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就是个傻子了。赶紧停了手上的动作,接过话茬,道:“老吴,阮星澜送治得还算就及时,目前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她现在就住在八楼的干部病房,有她父母陪着,你就放心吧。”
吴象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伸长脖子把第二块清甜的苹果肉咬进了嘴里。八楼的干部病房都是带独立卫生间的套间,环境清雅,适合休养,专供于特权阶级,寻常人纵是花再多的钱,也是住不进。不肖想,这肯定是刘劲松找的路子,难为他百忙之中还有这份心。
“谁会对澜澜下黑手呢?她那样优秀的女孩,几乎没有人去不喜欢。”陶棠在来普通病房伺候吴大公子之前,已经去八楼看过阮星澜了。阮星澜告诉她,自己对昨天出事的情形毫无印象,仿佛是在睡梦中,懵懵懂懂地就遭了难。看着昨天白天还在悉心照顾自己,今天却需要被人照料的室友,陶棠的后槽牙咬得死紧,她几乎能够笃定,阮星澜出事跟狱海崇生脱不了干系,可她摆在高台上敬仰的宗教,为什么要苛责于自己的信徒呢?陶棠想不明白。
吴象把嘴里没有咀嚼得尽碎的果肉生硬的咽进喉咙,抬头看着孙衡,问道:“阮星澜的询问工作开始了吗?”
“暂时还没有,听头儿的意思是,让她缓一缓,等回过神来了,再进行询问。”泡面的香味扑鼻而来,勾得孙心不在焉。昨天折腾了一宿,这会肚子里头空落落的,早就受不住了。
“可澜澜说她对昨天的事一无所知。”陶棠瞪大眼睛道。
吴象挑起半边眉头:“你问过她了?”
陶棠老实地点了点头。
吴象笑了笑,道:“问过了也不打紧,她在你面前一无所知,在警方面前也许就知无不言了。”
这话一出,陶棠的火腾地一下冒了出来,皱着眉头叱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气氛又是剑拔弩张,捏着白色的塑料叉子,正打算往嘴里送泡面的孙衡无奈地扶住额头,再一次充当起和事佬:“老吴的意思是,在询问方面,警方才是专业的。比起生硬的你问我答,我们的方式更具引导性,没准能让她想起一些以为遗忘了的细节。”
这个回答就比较容易让人接受了,陶棠了然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孙衡吸溜了一口面条,见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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