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渊这种规模的海寇不同于龙虎山那样的山匪盗贼,绝非乌合之众。极具组织性和纪律性,装备也比后者精良的多。和正规军队相比,并无多大差距。
这和航海本身就需要组织纪律有莫大的关系。海寇除了和官军争斗外,亦要扬帆海上,和惊涛骇浪相搏。
他们不是打劫同样有组织纪律性的武装海商,就是上岸攻城掠地。不像山匪那样,插块写有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的牌子就能讨生活。
此时威海城下的海寇做了重新部署后,又列阵发起了新一轮攻城。
此次海寇改变了策略,从集中力量攻一面城墙变为三门齐攻。
他们肯定是发现了威海城兵力不足,想加快速度消耗完威海城的兵力,就能攻入城内。那时,城中的金银,粮食,女人任他们取用。
刻意留着一门,一是因为那一面墙背对着大海,攻击那里的海寇有被断了归路的危险,二是故意给城内之人留条退路,不让他们做困兽斗。
一付付云梯架在城墙上,海寇顶着三尺大盾开始向上攀爬。十几个赤膊着上身不穿衣物,仅披挂甲胄的大汉用大盾护着头顶,护着攻城锤向城门靠近。
一个头扎青巾的海寇头颅刚刚露出城垛,一把明晃晃的杀猪刀就劈入其中。一声惨叫后,头颅沉了下去,然后传来重物从高处摔落在地的声音。
杀猪刀的主人是城内肉铺的张屠户。一个刚刚结束完本期服役的乡勇,没想才离役就又被临时召集起来守城。
乘着梯头无人,棺材铺老板李老汉连忙用手中木棍将这架云梯撬翻,不想被城下一只箭矢射中肩头,倒地后嚎叫不止。
一个披着皮甲的在役乡勇手持牛角弓,也不瞄准,半蹲在城垛后,时不时向城下射击,射了上十箭,臂膀手臂就虚脱无劲,再拉不开弓弦。
仙来酒肆的伙计李二和其余几人将一罐罐菜油砸向城下。油罐落在护着攻城锤的“龟壳阵“上,摔成几块,或从龟壳阵的缝隙中掉到地上摔的粉碎。油流了一地也流满了盾牌。
一个火把被张屠户丢了下来,正好落在菜油之上,轰然火起。十几个赤膊大汉连忙丢掉着火的盾牌,仓皇后撤,木质的攻城锤也被烈火炙烤,不多时就燃烧起来。
一名海寇终于成功登上城头,但立刻被两名手挥腰刀的公差所阻击,正与两公差打斗时,却被一乡勇用十二尺长枪捅入后心窝,那正是澎阳军淘汰的老式长枪。
城下十余只羽箭飞上来,其中两箭射中一名未披任何甲胄的公差,顿时洞穿身体,倒地身亡。
“轰隆“一声,防守和攻击都相对薄弱的西城门终于被撞开了。城门附近的近百名海寇齐声呼喊:”西门破了,西门破了!“,齐齐就向城内涌来。
西城门由捕房刘都头负责把守,此时披着一身锁子甲的他手持双刀,高声呼喝道:”兄弟们,把门堵住“。带头冲了上去。
身后三十名衙役公差和三十名在役乡勇随其身后堵在了城洞子口一侧,挥刀乱砍,挺枪瞎刺,开弓胡射,和海寇短兵相接,战到一起。
显然,海寇的单兵战力要强于对面杂兵太多,一时半刻就倒下十几名衙役和乡勇。刘都头也身中两刀,浑身是血。而海寇只伤亡四五人。剩余的衙役和乡勇已然接近士气崩溃边缘。
就在此时,突闻城外铜锣急鸣,众匪相继大声呼喝:“风紧,扯呼。“
眨眼间,刚才还和自己血肉之搏的海寇就跑的干干净净。刘都头此时才两眼一黑,昏倒在地上。
城外已是杀声阵阵,原来是张学恩率五百麒麟骑老卒杀到。战马狂飙,硬弩疾射,钢刀猛砍。西门之敌一触即溃。再绕到北门,东北两门之敌听到风声后早已开始向海边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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