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12点,赵士诚还是一点睡意也沒有。
他起身,打开隔壁的卧室,里面,黑漆漆的一片。
他一阵怔神,有点不适应。
自从予问住进來以后,一向早睡早起,睡眠质量不错的他,开始变得浅眠,因为得时刻注意她的一举一动。今天,难得能睡个好觉了,但是,却反而夜难成寐。
心,很空很空。
他转向厨房,给自己泡了一碗泡面。
以前的他,因为睡得早,从來沒有吃宵夜的习惯,但是,予问住进來以后,就不同了。
她实在太瘦。瑞瑞的事以后,她的体重一直在急速下降,后來甚至瘦到瘦骨嶙峋,特别是,刚住进來时,她不爱动,什么活也不干,却常常闹头晕,分明就是贫血的厉害,让他实在看不过去。
于是,他开始要求她吃宵夜。
现在,今晚,不用再要求着她去逐步完成“作业”,也再也不用陪着食用那些其实并不适合他的高营养食品,他拿起筷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许久不曾碰过的泡面。
12点半,手机响起的时候,他惊过來,放下碗面,匆匆抓起电话。
“赵士诚,对不起,半夜打扰你!予问有去找你吗?”贺毅开门见山,声音充满焦然。
“沒有,出什么事了?”他谔然。
予问失踪了?
“那好,我再找!如果她來找你,请马上打电话给我。”手机那头听到汽车的喇叭声,显然,贺毅开车在外找人。
收了线,他再也坐不住了,换好衣服,火速地拉开屋门。
哪知道,锁门的时候,他瞥见了蹲在他家门外,双手抱膝,将脸埋在膝间的娇荏身影。
他神色一整,快步上前:“宋予问!”
听见他的声音,她仰起一张略显苍白的容颜,双目茫然。
但是,只需一眼,他就知道,她现在神智还很清楚,并不是梦游。
“你怎么蹲在门口,为什么不进來?”他蹲在她面前,“不是有钥匙?”虽然让她回家,但是,他并沒有收回她的钥匙。
哪知道,她抿着唇,不平地回答,“你不是不要我了?你不是不让我跟着你回家吗?”他说过这里不是她的家,让她跟着贺毅离开,让她怎么死皮赖脸到还自己开钥匙进來?
他反驳不出话來。
“先进去吧。”他选择回避这个问題。
不是不要她,而是,要不起。
但是,他起身走了几步,发现,她居然沒跟上。
他回过身來,困惑地瞧着她。
“你沒用‘请’字!”她倔然地扬高下巴,“而且,我说过,我不喜欢你叫我宋予问!现在,除非你说,问问,你请进來,我才跟着你回去!”她自尊心很强,又不是小狗小猫,主人不开心了说抛就抛,高兴了就只需摸摸她的头,她就会乖巧跟着他回去。
赵士诚哑然,呆了几秒后,他叹了口气:“问问,你请进來。”他根本拿她沒辙。
简单一句话,她动了动,但是面子还是有点下不來,因为他根本是一板一言照着她的要求而已,而自己现在分明和他养的小猫小狗沒什么区别。
见她还是一脸不平,他主动过去,扶她起來。
他虽然有点大男人主义,性格也很固执,但是,有一个优点,就是不会象她这样好“面子”,一定要争个赢。
面子、里子都有了,予问有了台阶,自然不会再闹不快。
握住他的掌,感受着那股自掌间传达的温厚,她也跟着起身。
在扶她起身的时候,他窥见她的纤脖间有一道淡紫色的痕迹,他的眸暗了暗,迟疑了几秒后,还是别开目,装作沒有见到那道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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