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一心一意想着做爸爸,想要给我和孩子一个家。”
江进听着她说这些,脸色越发的难看,当年的事,他完全不想提。
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便是让江屿心去了青海大学读书,让她遇见了那个男人,更是让她毁在了那个人的手里。
江屿心的声音停顿了许久,又幽幽的响起,“那时,他经常和我说,我们没有享受到的家庭温暖,应有的慈爱,一定要双倍给我们的孩子,让他在一个健康温馨的环境里长大。你知道,我们为什么给孩子取名江惟吗?因为他说,我们是彼此的唯一,孩子是我们的唯一,男孩子叫江惟,女孩子就叫唐微,同音‘唯’。”
可是后来谁也没有成为谁的唯一。
“那时我们的生活很贫瘠,我们所有的快乐就是阿惟,我数着日子盼啊盼,一边希望他早点来到这个世界,结束我的妊娠辛苦,一边却不舍得他离开我的身体,这样的亲密的相处一旦结束就再也没有,每一天都值得我珍惜。结果我没等来他平安来到这个世界,却等来你们死亡的宣判。”
提及那段过去,至今无法平静,那些痛苦时过境迁,却依然残留在她的身体里。
“阿惟不在了,他背弃了我,我这里有一个洞,很空,很黑,很冷,我时常从梦里惊醒,摸着眼角的一片冰冷,茫然的不记得自己是谁。这八年来,我没有一天是快乐的,我的灵魂已经跟着阿惟一起死了。直到回到这里,知道初年的存在,我活过来了,好像突然有了好好活下去的信仰……”
葱白的玉指一只捂住自己左边胸口,另外一只掩面,潮湿的长发垂落,遮挡住她的半张脸。
即便是这样,江进依旧看见从她指缝里渗落的眼泪。
她,哭了。
“你知道被至亲所憎恨是什么感觉吗?就在刚才……初年知道了我是他的母亲,可是他不认我……他讨厌我,他认为是我先抛弃了他和他的爸爸……甚至认为我是抛夫弃子跟别的男人跑的‘淫’.荡女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就好像妈妈她不能和你解释一样……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的声音几度哽咽,一番话断断续续说了好久,才说完整。
“即便是这样,我还是想要和他生活在一起,渴望他叫我一声妈妈,我愿意用一切去换取这些。所以——请你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做……就这样看着就好……我已经被初年恨着,就不要再让我恨着你……因为恨着他已经让我很累,很……”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细若蚊音,声音消失的那一瞬间,她单薄的身子往旁边倾斜,整个人倒在了沙发上。
江进一惊,上前叫了她好几声,没有任何的回应。
挡在她脸颊上的乌发缝隙中隐约看到她的脸上有着不自然的红,呼吸也不对劲,江进的手往她的额头探去……
惊得一下子缩回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再摸摸她的额头,不是自己的错觉,真是她的体温——滚烫的吓人。
他还奇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她,今天怎么会说出这么长的一段话。
原来是烧糊涂了,否则她绝不可能会对自己说出这么多话。
江进立刻叫了佣人和医生过来,刚放下手机,茶几上的电话分机又响起来了。
不认识的号码,接了起来,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江进一言不发的将电话掐断,放下电话后又将公寓里的电话线给拔掉了。
………………………………
唐时遇打江屿心的电话,提示已关机,打她家中的座机,接通了却没有人说话。
之前下了那么大的雨,她应该早就回去了。
放下手机,眸光看着紧闭的房门,原本就皱着的眉头不由拧的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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