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婧宜仰头看林氏:“咱们去给三舅母磕个头吧。”
林氏面露为难:“姑娘,这三太太刚没,那屋里不干净,还是等明儿一早都收拾停当了再去吧,再说老太太不也没发话呢?”
孟婧宜才不管宋老太太发不发话呢。
宋三太太死的日子不好,大年夜,正是阖家欢度新年的时候,便是她平时再可怜再招人同情,可这个时候咽气,人人心底都觉得胳应。
宋老太太嘴上不说,心里能不怨恨?上一世就是草草搭了灵棚,过了十五才发丧,也不过是草草葬了了事。
倒不是宋三太太对孟婧宜有多好,她只是觉得都是女人,同病相怜罢了。
谁让她上一世命也不好呢?
再则,这是接近宋宁瑜的机会,她想做那个雪中送炭的人,好让他对自己也有个深刻的印象。
想到这,孟婧宜拉着乳娘的手恳求道:“我就去瞧一眼,磕个头尽个心意便回来。”
小姑娘眼睛亮亮的,像是润着泪水,一眨都不眨,看着就让人心疼,体谅她自小就没了娘亲,乳娘一阵心疼,便放柔了声调道:“姐儿心地良善,老天都看着呢,既如此,奴婢替姐儿多披件衣裳,别吹了风,回来闹头疼。”
孟婧宜由着乳娘替她多加了件衣裳,牵着她的手,深一脚浅一脚的去了三太太的竹影院。
宋宁琅目光放空,默默发呆,二爷宋宁璃猛的在四爷宋宁琅右肩上一拍:“咳——”
等宋宁琅转头,他早就躲到了身后。
宋宁琅身形转的倒快,一脚踢过去。
宋宁璃忙跳着脚躲,被他扫到了袍角,不禁嘟囔道:“你这么机警做什么?”
宋宁琅刚才着实被吓了一跳,这会儿不免有些恼,他瞪着宋宁璃道:“我还想问你,你凭白无故拍我做什么?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
宋宁璃嘿嘿一笑:“你刚才瞅哪儿呢,一脸木呆呆的?我不是怕你丢了魂,所以才叫叫你嘛。”
孟婧宜早就走远了,宋宁琅也就无所谓的道:“我是在盘算在哪儿放烟火好。”
宋宁璃撇撇嘴:“每年都放,有固定的地儿,你盘算个屁。”
宋宁琅一挑眉:“你才知道个屁,三婶娘没了,今年这烟火肯定是放不成了。”
“倒也是。”宋宁璃倒也不在意,烟花哪年没有?自家不放,还有别家的呢,因此打了个呵欠,懒散的道:“不放就不放吧,十五的时候再补呗,我可困了,先回去歇着,你呢?”
这还是亲侄子呢,三婶娘没了,也不见他有一丝半毫的悲伤,怎么孟婧宜那小丫头能哭成那样?
当真是女孩子比男孩子心软?
宋宁琅不及细想,犹豫了下,咧嘴笑着对宋宁璃道:“自然是回去睡,告辞告辞。”
看他跳脚就跑,宋宁璃莫名其妙的道:“走就走,你跑什么?像是要做亏心事似的。”
竹影院里一团糟,侍女们进进出出,像没头苍蝇,到这会儿院子里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
先前宋三老爷只在颐寿堂略坐了坐就推辞走了,谁都知道他是去陪郦姨娘,宋老太太是说也说了,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十多年过去,她也麻木了,宋三太太病着,没人关心宋三老爷去哪儿,可不就由着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会儿底下人去给他送了信儿,可他还没到,这院里的人可不就群龙无首了么。
孟婧宜冷眼瞧着,心里一声冷哼:男人可真是奇怪的东西,不知生就的是什么样的心肠。这位三舅舅自小也是饱读圣贤书的,忠孝节义,那是信手拈来,可他偏偏做净了糊涂事。
从前孟婧宜小,不懂事,可如今只觉得三舅母可怜,三舅舅可恨,若他对三舅母无意,何必娶她?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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