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几个,小姐几个一出门,宋宁珂是大哥,他朝众兄弟道:“都去给三婶娘磕个头吧。”
众人都点头。
宋宁瑜眼圈已经红了,其伤痛不言自喻。
世子爷宋宁珂同情的拍拍他的肩:“小六,节哀。”
二爷宋宁璃也过来劝道:“别伤心,还有咱们兄弟呢。”
诸兄弟也都一脸的怜悯,眼巴巴的瞅着他。
宋宁瑜心里难过,恨不能大哭一场,但再怎么哭,也抵不过失去母亲的痛楚。母亲活着时,他只嫌母亲是个负累,也感觉不到她的爱,可母亲这一去,他却倍加孤单,那种再没有娘亲的凄清,让他光是想就想哭。
可当着众兄弟呢,他只能把伤痛和眼泪都咽回去,十分领情的点点头,反过来安慰他们道:“我没事,让哥哥们担心了。”
不只兄弟们,还有姐妹们呢。
楚翎跑过来,拽着宋宁瑜的袖子道:“六表哥,还有我呢,我给你糖吃,我娘常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吃一颗,尝到了甜滋味,心里就没那么苦了。”
众人都笑起来。
宋宁瑜哭笑不得,忙推辞:“不用了,我也有。”大过年,谁手里都有糖,尽管这糖十分难得,可护国公府不差这个。
楚翎被拒,立刻红了眼圈,可怜兮兮的道:“六表哥,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我今天送给你,等哪天你再还我就是了。”
宋宁瑜看不得她哭,忙接了她递过来的荷包,勉强笑笑道:“多谢翎表妹。”
人群后头,宋宁琅揪了揪孟婧宜的头发。
孟婧宜正盯着宋宁瑜和楚翎两人一哭一笑,眼睛都要冒火了,她一心只想着讨好宋宁瑜,哪成想会跳出个楚翎?偏偏宋宁瑜对她虽也温和,却终究能感觉得到那份冷漠,可他对楚翎又似乎与自己不太一样。
她有一种正室捉奸的感觉。
这感觉让她可笑,她又不是宋宁瑜什么人,哪来的立场和资格拈酸吃醋?所以也只能自己生气,并不能做什么。
被宋宁琅这么一揪,一肚子醋全换成了气,她怒气上涌,一把夺过自己的头发,怒声道:“你做什么?”
宋宁琅朝着不远处的宋宁瑜一努嘴,嘲弄道:“傻不傻你?光说两句暖心话管什么用,你也送一包糖过去啊。”
被说中痛脚,孟婧宜把宋宁琅吃了的心事都有了,也不知道他怎么那么精,昨儿一言就指出她看中了宋宁瑜,万一他大嘴巴往外说,她还怎么在宋家安身?还怎么和宋宁瑜亲近?
被说得她恼羞成怒,孟婧宜猛的一跺他的脚尖,低吼道:“要你管?多管闲事。”
宋宁琅轻巧的一抬脚,躲过了孟婧宜的突袭,又掐了掐她的脸,道:“傻样儿,老六可已经走了,再不去献殷勤,他眼睛里哪儿还有你?”
孟婧宜脸涨得通红,一转身果然去追宋宁瑜。
宋宁琅掸了掸袍子,收了刚才的笑,眼里全是浓黑的愠意。
孟婧宜并没真的去追宋宁琅。
她设想过这种情节,真追上去又如何?还真的要质问他:为什么你只接受楚翎的好意,却不接受我的?
她不是小孩子,做不来这么幼稚的行为,何况宋宁瑜完全可以否认:没有。
感情的事没有实物可以衡量,对谁好一点儿,对谁坏一点儿,那都是感觉,个人的感觉,旁人的感觉。只是要感觉就有误差,所以否认起来特别容易。
她曾经活到二十二岁,对于男女感情不算太懂,但也不是一无所知,男人的心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喜欢一个女人的时候,命都可以给她,不喜欢的时候,自然随处可以践踏她的真心和性命。
近的有三舅舅和三舅母,远的有燕王和燕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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