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二是宋三老爷不惑年纪的生辰,四十岁的生日, 不是特别值得大办, 毕竟上头还有宋老太太呢。
鹂姨娘投其所好, 把她大半生的诗词歌赋收集起来,送给了宋三老爷做为生辰礼物。
她是个才女, 平日里写写画画, 没少和宋三老爷诗书相和,红袖添香,这么多年下来, 诗词书画足足有一大箱子。
她这礼物送得雅致又投了宋三老爷所好,他见了甚是欢喜, 一高兴, 倒让他拍拍脑门想出个风雅的主意来。
他遍发请贴, 要在生辰那天请知交好友赏玩字画,鹂姨娘的诗词也在其中。
他找了两个识文断字, 手脚利索的小厮,足足布置了两天, 才把他的外书房布得像个书画室。
宋三老爷检收成果时很满意, 赏了两个小厮五两银子, 他捋着胡子, 满意的呵呵直笑。他的画, 表妹的字, 就和他们两人一样, 是绝配。
宋老太太疼幺儿, 哪怕宋三老爷胡子都一大把了,哪怕他平时不着调,没少气着自己,提前就让厨房准备下了长寿面。
正日子那天,宋三老爷一大早就急慌慌的给宋老太太磕了头,没说几句话就要张罗去外书房。
宋老太太也习惯了,想着他在家里宴客赏玩书画是雅事,随他吧。
许氏照旧只装糊涂,只要宋三老爷不闹大的乱子,在府里由着他胡作。吃罢早饭,许氏抱着幼子去给宋老太太请安。
这孩子来得晚,宋家人喜欢,许氏自己就更珍爱不已,小名就叫宝哥儿,平日里一应都是她亲力亲为,连奶娘都要靠后。
宋老太太年纪大了,其实更喜欢小重孙,可宋宁珂和周氏到现在都没个一儿半女,其他的几个就更不用说,府里只宝哥儿一个小孩子,所以对宝哥儿也是极为爱重,一天不见都不行。
许氏抱着宝哥儿来的时候,宋老太太也才撤了早饭,听人报说宝哥儿来了,忙不迭的叫人:“进了九月,外头天冷,还不快把宝哥儿抱进来,还通报什么?看冻着了,我拿你们几个是问?”
朱砂笑道:“哪儿还用老太太吩咐?三太太一来就让到屋里坐了,生怕冻着七爷。”
许氏闻声进来,抱着宝哥儿道:“宝哥儿见过祖母,祖母安好。”
宋老太太伸手:“快给我,让我瞧瞧咱们宝哥儿精神怎么样?昨儿睡得可好?”
许氏把宝哥儿递过来,笑道:“睡得好着呢,他现在吃了睡,睡了吃,再没比他更会享福的了。”
宋老太太一边怜爱的亲着宝哥儿,一边道:“那是,谁有我们宝哥儿有福气?”
等许氏落座,宋老太太看她神色平定,一颗心全在宝哥儿身上,免不了要替宋三老爷开脱几句:“我听人说老三要宴客赏玩什么字画?前两天就开始准备,这一大早就要人要东西,说是要宴客?多大的人了,还整天这么毛毛躁躁的,我们宝哥儿可不能像你爹。”
许氏劝道:“三老爷平生所爱就是诗书字画,难得他有兴致,总比淘腾别的强,老太太由着他罢。”
“你倒是个贤惠的。”宋老太太说得有些悻悻。
许氏没接话,她心道:日子是各人过各人的,她如今只管自己的儿子。
宋大太太进来同宋老太太商量府里的事儿。
不外是府里换季,各层主子要做新衣裳,周氏自打小儿夭折,身子一直不好,不然换个太医,底下哪个奴才或死或病,总得有人添补上来。
再不就是外头递了贴子,哪家派谁去,都送什么礼。
许氏并不掺和这些事,便抱着宝哥儿在一边认着各种花。宝哥儿小,什么都不懂,但许氏语气温柔、细致,就像他能懂似的。
朱砂急匆匆进来,扑通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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