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猛的从恶梦中惊醒, 长箭贯穿胸口的痛感相当真实,仿佛前一刻他确确实实的倒在了血泊中。
从榻上翻身坐起,他后背全是冷汗, 里衣紧贴着后脊梁骨,阴凉又潮湿, 让人打心底里烦躁。
伏在桌上的长宁跟着惊醒,下意识的问:“王爷,怎么了?”
“什么时辰了?”
长宁掏出怀表看了看, 道:“寅时刚过。”
燕王怔怔的坐着,耳边仿佛有人催促:“快一点儿,再快一点儿, 不然来不及了。”他不知今夕何夕, 可他就是知道他务必得尽快赶回燕王府。
那里有人在等他, 她曾经说过, 哪怕他早一刻钟回府, 她也不会死。
燕王翻身下榻, 趿了鞋, 抓了外袍、佩刀往外就走, 对不解的跟上来的长宁道:“回府。”
“啊?”长宁劝道:“此次大战, 王爷熬了一个半月, 您都没好好合过眼睡过一个整觉,何况天还没亮呢, 王爷何必这么着急?您要担心王府, 有事长遥会送信儿来。”
燕王不耐烦听, 硬梆梆的道:“你不愿意走就留下。”
得,长宁闭嘴,王爷都不抱怨,他抱怨个什么劲。
等他跟出门,燕王已经翻身上马,他跳着脚吩咐人备马,燕王已经扬鞭疾驰而去。王爷身边的长史、参军呼啦一下子涌出来,各个衣装不整,围着长宁问:“出什么事了?有敌情?”
“呃”长宁只能勒马,把这里的事简短交待下去,又带了十几个侍卫紧追着燕王而去。
燕王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长宁等人死命的撵,马都跑吐白沫了,人也又困又乏,可燕王骑着良驹,犹在赶路。
燕王不知今昔何昔,他从有意识开始就只有一个念头:回王府。
经过三个日夜不息,终于赶到正午时分回了燕王府。
饶是良驹,也禁不住他这么没命的赶路,燕王才下了马,那马便双腿一弯,扑通跪倒在地,口吐白沫。
慌得王府的人忙迎上来,牵马的牵马,接着燕王的,往里面送信儿的,乱成一团。
燕王挥开众人,怔了一下问跟上来的长宁:“孟婧宜住哪儿?”
啊?长宁一时没反应过来:“谁?”
燕王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轻骂一句“废物”。
长宁苦着脸道:“王爷,属下怎么知道王府女眷的闺名。”
这回是燕王彻底愣住了,是啊,哪怕就是王妃,自打嫁入燕王府,也没人敢提起她的闺名,更别提后院那些位分低的女人,叫起来就是什么美人,某某氏,从进来那一天直到死,她们的一生都默默无闻的埋葬到了这里。
燕王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阵悲凉和刺痛,居然半天没抬起脚来。
看他脸色这么难看,长宁心里忐忑不安,他忙道:“容属下找个人问问。”
燕王没说话,算是默认。长宁招手叫了个丫鬟问了几句,折身回来回道:“孟美人住在倚藤殿。”
话才落地,燕王已经大步走出去老远。
长宁总觉得王爷不太对劲,因此跟着他,眼瞅着他进了内院,他也顾不得一路风尘,倚在门口当门神。
早有人围上来,一口一个大人的叫着,又是端茶倒水,又是给他搬了把椅子,又是关切的请他下去歇息,直说:“王爷但凡有吩咐,奴才们立刻就给大人去送信儿。”
长宁摆了摆手:“都散了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跑了这一路,就是在这歇歇脚。”顺便等王爷吩咐。
燕王忽然回府,燕王妃很快就得了信,她忙吩咐人:“赶紧给我换衣裳,快点儿,叫人去问着些,王爷到哪儿了?”
底下人忙乱有序的替她梳妆打扮,跑出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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