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内院里。
太子妃去换了一身干净衣裳,茜红色的团花袄儿,浅粉色的烟笼梅花百褶儒裙,庄重中透出几分温婉气韵。她在椅子里坐下,挑眉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从头到尾,你仔细说一遍。”
傅祯斟酌了下,回道:“今儿妾身和长孙女史一道过来,给太子殿下送曲谱。碰巧在东宫门口,遇到楚王……”把当时情形说了一遍,“后来妾身和太子殿下离开,并不知道湖心亭那边的情况。正在说着曲谱,就见长孙女史从湖里游了过来……”
“游?”太子妃眉头一挑,“灵犀几时学会凫水的?我怎地不知道。”
傅祯微露惊诧,----她们表姐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还有不知道的事?因担心这对表姐妹有些恩怨情仇,当即抿了嘴。
太子妃很快发觉自己失言,不仅没再追问,反而自我解释,“唔,或许是她进公主府之前学的,再不就是进宫后跟别人学的。”
傅祯微笑,“想来是了。”
太子妃抚了抚鬓角发丝,似在镇定情绪,然后又问:“那便是灵犀落了水,怎么惊动的太子殿下亲自救人?奴才们都死了不成?”
傅祯知道自己的麻烦来了。
今儿的事真是太不凑巧,弄得瓜田李下的。
可是又不能回避,担心迟迟不答更惹对方疑心猜忌,只能回道:“因为商量曲谱,太子殿下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让奴才们都回避了。”
太子妃目光闪烁不定,嘴角微翘,“……原来如此。”
傅祯情知对方心里不痛快,赔着十分小心,“毕竟长孙女史是太子妃的表妹,太子殿下便是看在太子妃的面子上,也不能让长孙女史出事。”
太子妃只是轻轻一笑,不予评论。
傅祯实在是没法再做解释,只得起身赔罪,“说起来,今儿的事也怪我。当时应该把长孙女史一起叫走,可是……”她脸上露出几分为难之色,不着痕迹转移话题,“楚王殿下非要留下长孙女史,说是想弹奏一曲给她听。”
不仅把太子妃的视线往楚王身上引,又暗示楚王对长孙曦起了色心,----不然孤男寡女的,缘何单独弹奏一曲?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长孙曦因为不堪忍受楚王调戏,所以才会拼死跳了湖。
果不其然,太子妃一听便动了怒,“楚王非要留下灵犀?他简直是……”似乎想要唾骂几句,咬了咬唇,最终还是忍住了。
傅祯低了头,不言语。
对长孙曦之前自尽的事和羊脂玉佩,一个字都不提。
除了昭怀太子的交待以外,还有一则,是闹不清长孙曦的自杀原因。长孙曦自杀的时间太过凑巧,谁知和这位“天真无邪、关怀表妹”的太子妃,有没有关系?要是其中有一段恩怨情仇,多言多语,岂不是自找麻烦?千言不如一默。
屋内气氛微有几分凝滞。
傅祯正在煎熬之际,一抬头,发现长孙曦沐浴完毕出来。
----顿时如释重负。
“太子妃、傅司乐。”长孙曦瞧着屋里气氛不对,没有多言。
因为热水气雾的蒸腾,她白皙的脸颊上翻出淡淡红晕,一头青丝散落,只在发梢用淡青色的帕子裹了。身上穿了一袭粉红色的抹胸儒裙,束浅绿色腰带,原本极为挑人的颜色,在她身上却透出娇媚动人。
傅祯眼里闪过一抹惊艳,又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淡淡失落。
所谓我见犹怜,大抵便是如此模样罢。
“灵犀。”太子妃亲亲热热的迎了上去,笑着拉了她,“先进去,到火盆边再让人揉头发,当心别再冻着了。我让人给你熬了浓浓的姜汤……”将傅祯撇到一旁,好似她根本就不存在似的,径直便往里走。
以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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