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疏烟咬牙忍着疼,只盯着赵典彩和余典彩,道:“奴婢若撒谎,做不出活来,半日后岂非又多添一项欺骗上司之罪?二位典彩若肯让我一试,不成功,我便再无怨言!若成功,功劳是浣彩苑的,二位典彩说不定立刻官升一级……”说着,她又看了看五福:“皇后娘娘若是喜欢,连浣彩苑里其他的人,也能受到娘娘赏赐……”
说完这一番话,她已经是疼得浑身冒冷汗,身体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五福一听这话,不禁两眼放光,松开了手。
她在浣彩苑做事的时间也不短了,可是从来都是无功无过那一类,少她不少,多她不多,仿佛下面随时都能有更合适的人顶上她的位置。
若说她不想在各宫主子面前露露脸,那是假话。谁不想巴结主子,邀邀功,争一分体面?可是也要有那个本事才行。
而赵典彩和余典彩,虽然是七品女官,平日里做事也是听命于金司彩的吩咐,规规矩矩,战战兢兢,恪守本分罢了。
她们的品级虽然已至七品,但也会担心,自己年岁渐渐大了,若是继续这样碌碌无为,将来就算能年满出宫,已是二十五六岁的大龄,就算嫁人,也不一定嫁得好、过得好。
只有趁着在宫里时,有功劳在身,才能得到皇后、太后的关注和怜悯,论功晋升,将来以高位出宫,嫁给体面的人家,这才是事关一辈子的好打算。
二位典彩互相看了一眼,均明白,就算让叶疏烟拖延半日,该她顶的罪,她也绝对跑不了。
但若叶疏烟真能染出天下无双的布,皇后娘娘一定会对浣彩苑刮目相看,到时候这功劳自然是掌管浣彩苑的二位典彩去领。
因为叶疏烟等三人这样的从八品女史,根本不配去觐见皇后娘娘,谁又会知道她们是谁?
赵典彩、余典彩和五福三人虽然得到了龙尚功的授意,要陷害叶疏烟,但龙尚功可没有规定个时限,迟个半日收拾叶疏烟又何妨?
这三人心中有了一番计较,终于佯装着宽大为怀的慈悲样,答应了叶疏烟的请求。
赵典彩道:“余姐姐,咱们也是想染出上品布料,何不就给她们一次机会,试试看?”
余典彩妆模作样地想了一想,道:“唉,我想也是,若现在将她们押到金司彩面前,也是于事无补,不如我们三人暂勿声张,帮她们三人极力挽救,若实在无法,也算是尽了力。”
五福一听二位典彩都同意了,也急忙附和道:“还是二位典彩考虑得周全,奴婢从现在开始,便盯在这里,布未染成,绝不离开。”
叶疏烟心中冷笑:想不到,蜀地民间杂耍中的“变脸”绝活,在汴京的宫中竟成了雕虫小技,是个人都能练得炉火纯青,不愧是天子脚下、龙庭凤阙中的人上人。
无论这些人的嘴脸如何丑恶,叶疏烟却始终将自己的憎恨深深掩藏,唯一流露出来的,就是为了活命而低头的乖巧驯服。
龙尚功心狠手辣,叶疏烟已经锋芒初露,前事已成定局,但并非是真的走入绝境。
人心多变,要让龙尚功对她重新评断,放下猜疑,只要叶疏烟投诚于她,表面上疏远江燕来,假以时日,总会得到龙尚功的信任。
现在,叶疏烟正好在受尽折磨和打压的时候,顺势表露臣服之心,掩藏叛逆之意,就有可能慢慢令龙尚功相信,她是真的屈服于宫里的生存规则,不敢再“吃里扒外”,帮着江燕来。就算是仍对她不放心,也会考虑到她的利用价值,掂量着办。
当赵典彩、余典彩答应了叶疏烟,重新染制这匹布之后,这里就只留下了五福和叶疏烟她们三个。
跨进煮染房房门的时候,叶疏烟回头再一次往外面的天空看了一眼。
现在,龙尚功想必正在为了大皇子冬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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