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疏烟的后窗本就是支起来的,她在床头的矮几上点着油灯,灯芯却修剪的很短,烛火如豆,只能隐约看清屋内的摆设,但从外面却很难看清屋内有没有灯光。
她静静坐在床上,将手放在靠近炭炉的床边取暖。
那炭炉并未封严,还有些许热度,令屋内不那么寒冷。
祝怜月和楚慕妍照顾叶疏烟睡下后,就被她赶回她们自己的房间休息,否则有她们在,林峥也没办法进来。暂时叶疏烟还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手里有林峥这颗棋。
林峥由窗缝里看到叶疏烟并没有休息,便撑起窗户,直接跃入。
叶疏烟身披一件冬衣,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只是她双手也不能动,所以没办法掀开被子下床来。见林峥来了,她想要起身,却被林峥抬手制止。
林峥照旧搬了圆凳坐在她的床边,借着昏暗的灯光看着她的手,他微微皱起眉头,说道:“烫得这样厉害,必然是被沸水所伤。叶典制平时在司制房做事,又无需亲自烧水,怎么这样不小心?”
叶疏烟心下一寒,咬了咬牙,道:“是太后害我!”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实在太复杂,她一时也不能对林峥详说,况且太后的所作所为,说出来任谁都会以为她是无意让叶疏烟受伤的。
林峥一惊:“太后?太后为何要这样害叶典制?据下官所知,太后很是倚重叶典制,此次若非叶典制让贤,司制之位,难说不是你的。这其中可有什么误会?”
叶疏烟沉默着,她又怎么能告诉林峥,是因为皇帝和苏怡睿同时对她表露了特别的情愫,所以太后才想毁了她。
这次是双手,下次她再惹事,那就可能是脸,或者是性命。
她的心忍不住发颤,对林峥道:“林御医,你去拿桌上的汤药和外敷膏药看看,钟院判固然是医中圣手,但我不信他。”
林峥闻言,急忙起身走到了圆桌旁,将汤药拿起来闻了闻,接着用汤匙尝了一口,眉头便微微皱了起来。
接着他又拿起汤药旁边,一个银质的膏药盒子,打开来仔细地闻了闻,最后将那膏药拿到了灯下,用两个指头细细研开来,再辨识了一番,神色一怒,道:“叶典制可喝过、用过这些药?”
叶疏烟见林峥这样问,知道这药绝对是有问题,便微微一笑:“没有,不等你来,谁的药我也不敢吃、不敢用。”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伤得那么重,那么痛,都是拜太后所赐。
她虽然不愿以色侍君,但不代表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不代表她能任由自己的身体变得残缺丑陋。
林峥听叶疏烟这么说,心里莫名地一暖。
她只信任他,所以将凌暖的身家性命交给他,如今又将她自己的伤也托付给他,这样的信任,不是人人都担得起。他必不会辜负。
林峥看着叶疏烟的手,忍不住一阵心疼:“好在没有用……这汤药和膏药里,本该有活血生肌的药物,才能令肌肤快些长好。一般去疤药,纵然不能使瘢痕尽消,可也不至于太明显。但……”
他慢慢将这盒药膏盖上,纳入袖子里:“你的手只是起了水泡,只要护理得法,瘢痕不会太明显。但钟院判开的药方、甚至这外抹的药膏,里面不但没有活血生肌、去除疤痕的药物,甚至还添加了几味凝血的药。若是你真服了,只消连用三日,你的手……这辈子也休想再恢复原样,而且会长出凹凸不平的瘢痕,颜色很深。”
叶疏烟闻言胆寒,恨声道:“我就知道,太后叫钟院判亲自为我医治,就是为了让你们御医院的其他人不敢过问我的伤,任我的双手这样毁掉。”
林峥刚才还不大相信太后会是那样的人,看到这些药物,他也不能不信。
他从袖中取出两个小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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