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她们来的人……我知道了!不是凌暖就是太后!这些人真是……真是……”
就算是楚慕妍这么擅长斗嘴骂人的,都找不到词来形容。
叶疏烟想起太后和凌暖,想起凌暖脱光了衣衫诱惑唐厉风的模样,她就满心的厌恶。
“真是什么?想不到词啊?我来告诉你:人至贱,则无敌。”
楚慕妍一听便笑起来:“好句,好句!这么好的句子,一定要有机会当面送给太后和凌暖才是!”
叶疏烟淡淡一笑,记忆中南山驿站里清甜的桂花糕香味,已经随着后宫这凛冽的寒风吹散。
从今以后,她和凌暖,桥归桥,路归路,再没有一分姐妹情分。
吃过了午膳,她便写下一封信,让楚慕妍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背会,然后将信烧成了灰。
“去吧,到坤宁宫,把我要说的话,告诉皇后娘娘。”
楚慕妍神色凝重:“放心吧,疏烟,这信我倒背如流,一定一个字不差的告诉皇后。”
这封信的内容,便是叶疏烟“将军”之前的最后一招棋。
叶疏烟将自己的那块玉龙吐珠玉佩,亲手挽在楚慕妍的手腕,送她离开慈航斋。
回房之后,她便拿起了毛笔,翻开了空白的书页,继续抄写那部《妙法莲华经》。
一部《妙法莲华经》很长,一天也只能抄写一卷。
等她把整部经书抄完的时候,推开窗子,只见夜黑如墨,弯月如钩,离她来到慈航斋的时间,刚好半个月。
月亮瘦了,细了,像天幕被割开了一条细长的口子。
明日便是叶疏烟册封为贵妃,被迎回沛恩宫的日子。
后天,却轮到那卓胜男入宫,被册封为皇贵妃。
叶疏烟静静地看着天边的下弦月,想起月圆的时候,唐烈云就在这个窗子外看着她,想要同她告别。
却不知现在,他是否在回大汉国的路上;此次北冀国之行,又是否安然无恙?
这时,忽听得一旁的树梢“哗啦啦”一声响,叶疏烟愕然望去,压低声音问道:“是谁?”
却见一道白色的影子从黑暗中跳出来,摇着尾巴走远了。
原来是那只波斯猫。
自嘲地一笑,叶疏烟扣住了窗户上的铜环,关上了窗子。
“疏烟,该沐浴了。”
楚慕妍费力地将第四桶热水提进来,倒进了浴桶中,这样冷的天,她依然累得满脸都是汗。
叶疏烟拿着锦帕,走过去给楚慕妍擦了汗。
楚慕妍还要留下来帮她擦身子,叶疏烟却说道:“行啦,我自己洗吧,你早点睡,明天的典礼又是很累人。”
楚慕妍点点头,笑道:“那我不管你了啊,我睡足了,明天好跟怜月一起做司礼女官。你要是觉得冷,就把炭炉烧旺一些,不过睡觉之前别忘了封上。”
叶疏烟关上了门,将门闩挂上,这才试了试水温,将祝怜月今天送来的花瓣洒落桶中。
一身女尼的衣衫,在浴桶前除尽,从今往后,再也不必穿它。
她坐进了浴桶中,温热的水漫过她那羊脂玉一般的肌肤,桶中的花瓣散发着令人迷醉的香味。
浴桶中逼仄的空间,令她更想念沛恩宫的温泉殿。
那里是只属于她和唐厉风的,但愿此番回去,一切都不会变……
皇上……
此刻你在崇政殿里,可会想着我么?
不知是不是近来急着把这部《妙法莲华经》抄完,所以没有注意休息,此刻叶疏烟竟觉得有些困倦,将手搭在了浴桶边,竟歪着头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寒意拂在她的肩头,激得她忽然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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