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尹浩急着要下山去,买了纸笔,将石碑上文字拓下来,和娘说了,尹包氏十分赞成,又嘱他买些香蜡钱纸之类。天刚蒙蒙亮,尹浩便背着一个小竹篓出了洞口,竹篓里塞满了各种晒干的名贵药材。走了几步,又折回来拿那石碑堵上洞口,在外面堆上些杂草,才快步往山下走去。
远远望见小潭镇,尹浩略一踌躇,转身走上通往县城的土路。他这时身轻体健,又觉精神焕发,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半个时辰后,县城已经在望。
进了城,尹浩找了一间老字号药铺,见店面虽然不大,却是古色古香,两边写着:聚蓄百草平康兆民。韩康利薄橘井泉甜。尹浩一笑,大步走了进去。
店里伙计见尹浩一身污泥,满脸汗水,身上一件衣服又旧又破,破处还夹着些兽皮,想是穷苦山民来抓药,便懒得理睬。尹浩也不动气,只将篓中药物倒出一部分来,说道:“伙计,这些是我采来的草药,你看看值多少钱。若是价钱合适,一发卖给你。”
那伙计正在装模作样的喝茶,转头一看,差点呛死。只见地上一大堆人参田七天麻杜仲牛膝等名贵药材,却如杂草般胡乱堆放一地。
伙计立时满脸堆笑,哈腰道:“你这药太贵,小的作不了主。你老等等,小的就去叫掌柜。”说着屁颠屁颠往里跑,过了一会儿,一个大腹便便财主模样的人跑了出来,看样子便是这里的掌柜。
那掌柜尚未走近,老远已经笑道:“唉呀,我说张大哥,怎么好久没来了,咱们可是老熟人了,也该常来看看,跟兄弟喝一杯酒才对啊。”
尹浩愕然,站起身来道:“掌柜的,你怕是认错人了。我姓尹,不姓张。”
胖掌柜忙以手拍头,脸上没有一丝尴尬:“你看我这记性,平日只把翠花楼的姑娘记得清楚,该打,该打。”说着又凑了过来,神秘兮兮道:“你不知道,这几天药材降价了,不过你放心,都是熟客了,我周盛才定会按原价收,一文不差!”又拿手拍拍胸口,一副仗义模样。
尹浩心中暗笑,也是作出一副感激不尽的样子,拱手道:“如此多谢掌柜的了,这些药材采摘也是不易,就请掌柜给个合适的价钱。”
周掌柜忙道:“不忙,不忙,先喝茶。”又向里面喊道:“伙计,快上茶来,耽搁了尹大爷的生意,看我打烂你的屁股。”转过来又道:“尹兄弟,你先坐坐,喝茶,我把药拿进去看看,给你估个价。”见尹浩眼中有迟疑之色,便又道:“嗐!尹兄弟,你怕啥,不冲咱们这么多年交情,就冲我这么大铺子,怕亏了你这点银子?”
尹浩被他说中,反觉不好意思,只好不说话。周掌柜将地上药材抱了起来,又拿眼偷看尹浩竹篓中的那些,脸上眼中都放着光,嘿嘿笑道:“尹兄弟,你把篓里的药一发卖给我吧,亏不了你的。”
尹浩只觉浑身不自在,不好直说,只得说:“这些药还有其他用处,还得先留着。”周掌柜方才恋恋不舍的走了进去。
半晌,那伙计还没上茶来,尹浩只觉奇怪,要待问一问,却找不到半个人影。正在纳闷间,街上一片喧哗,铁链哗啦声中,几个大嗓门喊道:“莫走了偷药的小贼!”听声音直奔药铺而来。
尹浩大惊,忙拿起竹篓转身就走,跑得几步,见几个做公的提着家伙冲进药铺,片刻又跑出来四处张望,显然是冲着他来的。尹浩忙转到小巷,掩面疾走,心中怒气勃发,这偷衣贼的脏名还没洗净,缘何又成了偷药贼了?
药铺里,周掌柜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连连对着几个公差打拱作揖,口中道:“几位兄弟辛苦了,我看那人一身贼皮,两个贼眼乱转,就知道是个贼人。你想一个穷得发霉的山里人,居然从背篓里一倒,就足足值十七八两银子,不是偷来的是什么?”
先前那伙计在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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