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走了几步，忽发觉身后并没有跟来脚步声，就回过头来，瞧见项世敏和云嫂正停在原地看着自己，颇感疑惑，问，“怎么不走？”

    项世敏看了一眼云嫂，嘴上却低低吱唔着让人听不懂的声音。陆天宇立刻醒悟，不觉一笑，说，“今晚这月”仰头瞧了一眼天空，并没看到月亮，连星星也没有，原来天上早已聚集了厚重的云，层层叠叠挡住了所有的光。陆天宇略一迟疑，又说，“这么幽静的夜，回去早了也没事可做，不如你们一起去逛逛吧，我是些累了，要先回去休息了。”

    项世敏连“嗯”了几声，又用力向陆天宇点头，云嫂把眼睛一个劲地往地面上垂，嘴角却翘着一丝羞涩的笑。

    陆天宇又说，“尽量不要去人多的地方，我们搞出那么多事，那些特务一定会把我们视做眼中钉，必要拔之而后快，我可不想让随了他们的意啊。”

    项世敏一笑说，“放心吧，我更不想让他们称心如意。”

    陆天宇点点头，就转身独自去了。

    项世敏和云嫂沿街向前踱行，这条街在夜色的围裹中的确幽静得很，因为幽静，所以两个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心跳声，甚至心里的说话声。

    默行了一段路，云嫂突然问，“阿莲是什么人？你们为什么会住在她家里？”

    项世敏怔了一下，说，“哦，她是军统的人。”

    “什么？”

    “嗯，是军统。”项世敏叹了口气，说，“她的运气实在不好，她所在的情报组出现了叛徒，她为了救她的男人受伤被抓，而她男人又为了救她，牺牲了性命。现在，她和她的组织失去了联系，无依无靠了。那个家不是她的，是她干儿子的，就是小桂，那个小男孩，他的父母一年前去世了，那房子就只他一个人住。”

    云嫂听了也不禁微微叹了一声，“原来是这样。”过了一会又说，“可我总觉得她看我的眼神有些特别。”

    “特别？”项世敏感到奇怪，想了想，说，“我倒没看出来，是怎么个特别法？”

    “特别嘛”云嫂突然盯了项世敏一眼，“就是特别。”

    项世敏见她说不出原委，也不放在心上，就说，“不管她怎么特别，反正我们过两天就走了。”

    “你不说要等她下地行走了才走吗？”

    “我看她这些天恢复得很快，估计用不了几天，明天问一下方医生，就知道了。”项世敏停住脚步，转过身拥住云嫂的双臂，说，“跟你说实话，我现在急切地想带着你和阿宝离开这个地方，这里是豺狼恶魔聚集的地方，在这里多呆一天，就多一天危险，我原来是不怕危险的，但现在有了你们，我开始感到害怕了，因为有担心而感到害怕。”

    黑夜中，项世敏的眼睛里跳跃着烁烁的光，云嫂看到了这光，她不由得抬起手，轻拂了一下项世敏的腰，又马上把手搭到了他的胸前，按下去，手掌里是一颗勃勃跳动的心，心很热，透过手心溶到了她的全身，她点点头，“嗯，我知道，你这里也告诉我了。”转而突然又说，“不过，我还是有些害怕。”

    “怕？”项世敏急道，“你怕什么啊？”

    云嫂咬着嘴唇不语，过了一会，才说，“阿宝，阿宝都已经五岁了。”

    “我知道你怕什么了，可是我不知道怎样说才能让你相信我。”项世敏略一思索，说，“部队里，尉级以上的文职军官每人都有一把配枪，我也有一把，但那把枪我想请你给我保管，如果我有负了你们母子的一天，你就可以用那把枪打穿我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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