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宁眉头微皱,着实不知他为何这般反应。
她默了片刻,继续认真道:“那些药的配方,也是风宁在柳姨那里学的,柳姨的医术可好了,风宁虽及不上她的医术,但寻常伤口,风宁的药能治的。”
他眸色几不可察一变,懒散淡然的问:“柳姨是谁?”
“从小护着风宁的人。”
“那你怎不与她呆在一起,跑来这七夏镇跟着我们做乞丐干嘛!”
风宁睫羽顿时颤抖,脸色微微苍白,整个人突然展露出了几许掩饰不住的萧索,默了半晌,待再开口时,嗓音有些嘶哑,“柳姨不在了。”
琅邪瞳孔微微一缩,落在她面上的目光越发的深了半许,“你究竟从哪儿来的?”
风宁拘谨的沉默不言。
他道:“你心里藏着事,我自是可以不管。只是我琅邪也不是什么心善之人,若是你以后惹了麻烦,可别怪我不搭救你。”
风宁低头道:“风宁心里没藏事。无论以后如何,风宁都不会连累你。”
她从小便不是喜欢麻烦别人的人,也不喜欢说谎,然而如今,她却是不得不说谎。
她是庵堂里唯一幸存的人,一旦那些黑衣人知晓她还活着,她给琅邪他们带来的,定时灭顶之灾,可是她风宁如今,也只是想活着而已,想好好的在这世上苟且生存而已,在良善与自私两者里,她终归还是选择了自私。
她不能死的,至少,现在不能。
心底略有波动,一股子莫名的心虚与歉疚也在滋长蔓延。
她不是擅长说谎的人,是以脸皮也不够厚,致使现在,她有些不敢看琅邪的眼睛,怕心底藏着的那几许自私与谎意被他看得淋漓尽致。
她紧紧的垂着头,坐得越发拘谨。琅邪并未立即出声,周围气氛也无端寂寂,透着几许压抑。
半晌,琅邪才道:“倒是看不出来,你这小傻子也有骨气。”
他的嗓音有些挑高,里面存在半许不曾掩饰的嗤讽。
风宁垂头不言。
片刻,他则是懒散出声转移了话题,“扶我起来。”
风宁一愣,忙道:“琅邪老大,您身上的伤势严重,不可……”
话还未完,他已出声打断,“怎‘老大’两个字从你嘴里喊出来这般别扭。罢了,你日后唤我琅邪便好,这样顺耳些。”
“可是……”
“一天都没活动过了,倒是闷得慌。你且扶我起来去外面走走,我身上虽被打了,但两腿好好的。”说着,似是突然忆起了牢中受刑之事,他脸色变得有些傲然与张狂,“那些个狗娘养的官差倒是下手狠,改日若是落在我手里,定扒他们一层皮。”
“自古民不与官斗。”
“你从哪儿听来的?”
“丸子经常这样说,我觉得有道理的。”风宁极为认真的道。
琅邪嗤笑一声,“民不与官斗,愚昧至极。若说是为民请命的好官,自是不斗,但若是作奸犯科的官,与凶匪无疑,面对这些人,若不与他们斗,死的可就是自己了。”
风宁脸色微微一白。
琅邪继续道:“扶我起来。”
他的语气带着几许不容人拒绝的坚持,风宁皱眉,沉默了片刻,终归是妥协下来的伸手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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