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面前的少年长得颇为俊俏,面容间却有几分阴柔,一双细长的丹凤眼,眉毛细长,若不是他声音是男子,而且有喉结,宇文恺都要怀疑此人是不是女扮男装了。
然而在纪雍说出那句话时,他又是一惊,连忙望向那位喜怒不形于色的邪绝。
“你在啄月楼上见我从村口一直杀到这里,整整两百余人,无一幸免。”纪雍看着跪在他身前却毫无敬畏之心,反而一直直视他的少年道,“若我没猜错,那妖族所寄身的皮囊亦是你的亲人之一。”
“她是我母亲。”少年淡淡开口,“郭家后人,千年以来都会死于自己母亲之手。”
纪雍冷笑一声,“本来你也有所猜测,对所谓的母亲更不会有一点感情,可她毕竟是你母亲。所以在这位势奇一句‘可能还有救’的话下,你便觉得我杀了这些人实在是不应该。”
那位郭家千年来唯一改变了命运的郭家后人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俯下身磕了一个重重的响头,“请收我为徒!”
“教你本事,好让你杀了我么?”纪雍冷笑着看着对面那位一句话便挑拨了少年、让其对纪雍充满恨意的势奇。
在他心中,纪雍绝对不会允许身旁有一个随时想杀他的仇人存在,尽管这个仇人现在还很弱小。所以到最后,这个倔犟的少年,只会成为他势奇的弟子。
但是纪雍后来的一句话却让他的如意算盘落空。
“我纪雍又怎会怕一个小孩的仇恨?告诉我你姓名。”纪雍将斩龙杵在身前,俯视着少年。
或许他和他自己,都是孤儿、都有满腔仇恨,同病相怜的世上人儿。
“郭寄奴。”少年抬起头,不悲不喜。
纪雍实在是不喜欢少年时便有如此宠辱不惊的性格,亦如同他不喜欢自己的少年时代一般。
所以他一指弹在郭无恤的眉间,后者一声闷哼,紧接着天地万物若在霎时间化作了一片剑海,身体所接触的东西,包括周围的空气,都带着刺痛肌肤的感觉。
郭寄奴冷汗长流,咬着银牙,鲜血流在他苍白的嘴唇上。
“纪兄。”宇文恺看见少年的痛苦模样,惊呼出声。而势奇面色不变,作壁上观。
“要想成为我的徒弟,必须忍受每时每刻剑噬之痛。你可想好了?”纪雍皱眉看着依然不肯叫出声来的少年,冷漠地开口。
“想”少年张嘴,鲜血盈口不能出声,赶紧重重的点了一个头。
只见他眉心,有一个青色火焰的印记,更是衬托此人的阴柔。
这一指青门引,引天地万物,淬炼剑骨。若他能坚持下来,将来三界中,必有他一席之地。
郭姓盖世通玄的托付,他也算信守了诺言。
郭寄奴挣扎着站起身,低眉垂首站在纪雍身旁。宇文恺此时却真有些搞不懂这师徒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实在都是世间奇葩,如出一辙。
“要不要试一试?”纪雍挑眉望着御行复。
后者双眉微蹙,仿佛没有听见纪雍的挑衅,只是望着这血气充盈的村子,长叹一声,“生有何喜。”
他腰间的紫金葫芦打开,将显出原形的妖蟒整条吸入,摇晃着葫芦,这位披头散发如仙人气质的势奇双眼微阖着开口,轻轻念道:“尘归尘土归土,众生万念、思虑万千俱成灰。”
“去!”他猛然睁眼,紫金葫芦中死去的冤魂尽散,整座村子中,死去的躯壳破碎成灰。
人间若黄粱一梦,不过稍纵易逝。
“纪兄,在下告辞。”
御行复收起葫芦,微微嵇首,在雨幕中飘然而去。
“竟是妖师。”纪雍望着御行复,良久之后才开口,那位有着非凡手段的势奇,恐怕让妖师们都愿意倾囊相授,才有如此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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