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阁位于横穿博望的音书河畔,乃是博望最有名的酒楼,这名气主要来源于其独特的经营方式。
此阁有五层高,从下往上依次名为欲海c红尘c望断,凌云c飞天。
每一层会提供不同的相配酒品,第一层苦露酒,第二层女儿红,第三层清白堂,第四层琼玉液,第五层十八仙,愈往上酒劲愈重,价格也愈贵。
苏子墨进了楼,不多思考,径直走上了最高一层,两个身披罗绮薄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侍女将他请进了雅间,云耳忙不迭地跟在后面,只能扶额苦叹。
这雅间靠窗处是一大片方状的锦缎地席,中间摆一花梨木桌,窗口临着音书河,镂刻着如意菱花窗格,靠里间还有一个铺着衾褥的暖榻,中间以绢帘隔断,四周墙壁金镂银刻,奢侈非常。
苏子墨落了座,马上有下人上了茶,端来一大木格,其中装有十几盘精致的菜,两位侍女则近身来给苏子墨捶肩按摩,一边用娇滴滴的声音说道:“这位公子怎么独自一人来饮酒呢,女子看着真心疼,让我们好生侍候公子吧。”
另一个则说:“公子今日来我们这逍遥阁,可是想体会下飞仙之感?我们这天界的十八仙酒,可是香醇可口得很,饮一口,便全身舒畅,如在云端,饮一壶,便可忘却一切尘世烦扰,如升天境,飘飘欲仙。公子想要多少呢?”
苏子墨望着两个侍女,眼前却如走马灯似,闪现而过兄长口吐黑血而死的瞬间,遥遥望见母亲单薄身影跪地的绝望,父皇最后一眼那嫌恶的眼神,被剥夺与失去的苦痛,冰冷牢狱中的屈辱,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
从毒害兄长,到陷害母亲,逼死自己。南宫宸,你我不是兄弟吗?为何残忍至此?
“忘却一切烦恼,那真是极好,极好。先给我来两坛吧。”苏子墨并不看她们,望着窗外道:“云耳,来呀,你也坐下,陪我一起喝吧。”
这酒果然名不虚传,几杯下肚,饶是苏子墨素来酒量不错,此时头脑也已经开始发昏,眼前之物越来越模糊,心中一阵灼热的江流在滚滚翻涌着,啃噬着他。
从前以为兄长和自己,虚占了皇子之位,被迫害也无理反抗,母亲也不过是咎由自取,竟从未生出复仇的想法,真是天真纯善啊,真是傻呀。
但真的要复仇吗?他真的有力量去复仇吗?
耳边还有两个侍女断断续续的劝酒声,以及云耳的呼唤声:“公子公子你醉了,我们回去吧。”
苏子墨却感到自己的五官神识突然都变敏锐了,竟看到一些手掌大的怪围在酒壶边从里面偷酒喝。
它们全身莹黄,若一团圆形的混沌,单眼,有双手而无腿,漂浮在空中,围成一圈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不时地牵着手绕着酒壶转圈,憨态可掬,分外可爱。
苏子墨看着它们,笑着说:“云耳,你看到了仙了吗?他们也喜欢喝这酒呢,来,再给我来三坛。”
过了一会儿,他又咕哝道:“云耳,你说说,我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如今他即使回到皇宫中,又如何,谁会认他?如今南宫宸已大权在握,成王败寇,即使公布了他的罪行,又有什么用?回去岂不是送死?
旁的云耳哭笑不得,将他扶起来,说着:“公子,你醉了,咱们回客栈吧。”
苏子墨把他推开,继续咕哝道:“好一个南宫宸,好一个明君圣主,你真是把我耍的团团转啊。”
“公子,你到底在说什么呢?随我回去吧”
云耳见他不听说,准备上去强行搀扶,却又被一把推开了。
“如今连你也看不起我了吗?来对我指手画脚。”苏子墨神志不清,继续说。
难道即使知道了真相,仍然毫无办法,只能继续在外这样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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