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窗户,相公当真以为可以领兵作战?”他所说的内臣,一个是指他自己,另一个便是指跟他一样宦官出身的北宋名将李宪,当时负责西线熙河兰会路一带战事。先前五路伐夏,李宪为主帅,其所部便是发兵熙河路。北宋一贯对宦官防范严格,以唐代宦官掌握兵权,废立皇帝为戒,是以赵匡胤在禁中刻石时也不许“内臣主兵”。其实李舜举也是话中有话,堂堂朝廷,竟要派宦官去前线打仗,岂不是所有文官都无能吗?王珪却哈哈大笑,道:“押班何必自谦?老朽正要是借用押班绥靖边境,以求太平呢!”这话正是他本意,他原也并不想说出,只不过他听李舜举骂文官的话颇有不悦,是以如此回话反骂李舜举。李舜举不敢相信王珪会厚颜至此,愤怒地默然而退。
话说神宗皇帝的圣旨传到徐禧府上,圣旨说:“命给事中徐禧、内侍省押班李舜举往鄜延路议边事,限受命后五日上道。”徐禧接了圣旨,甚是欢喜,谓徐府众人道:“天赐良机,我研习兵法和五行术数数月,如今已创出了一套‘八卦游龙阵法’,正好可以用在西夏大军身上。”徐禧妻黄氏说:“相公文人出身,不比常在西北的将官,须得万事听他们意见。你的阵法初创不久,未经一用,不知威力如何,我劝你不要轻易使用才好(按:李廌在《师友谈记》中说:“徐禧之妻,黄鲁直之堂妹也。”意即徐禧的妻子是黄庭坚的堂妹,由此可断定徐禧之妻姓黄)。”徐禧微有不悦,道:“你妇道人家,哪里又知军国大事了?我的这套阵法就是要先在西夏大军的身上一试才可知其威力。”黄氏道:“正是军国大事,才不能莽撞行事,相公务须听我所言才是。”徐禧道:“是是,我此去乃是代表皇上,自会万事以国家为重,夫人不必忧心。俯儿他年纪尚小,你只需在家照顾好他就是了。”黄氏点头答允。
徐禧打点好行装,与李舜举等人启程赶往西北,一路上无甚大事,不一日到了延州,正是六月中时。延州知州沈括亲自在城门处迎接,谓徐禧道:“皇上已派人传来手诏,说‘近奏乞尽城横山,占据地利,北瞰平夏,使敌不得绝碛为患,朝廷以举动计大,未知利害之详,遣禧等往审议,可深讲经久所以保据利害以闻。’下官听说是徐大人前来,当真欣喜之至,早就派人安排好一切,在下官府中为徐大人准备了住处,只待徐大人到来了。”徐禧笑道:“沈大人太客气了,咱们是老朋友了,当初都蒙王大人提点,才有今日,如此可不见外了?”沈括道:“徐大人此行乃是代表皇上而来,下官不敢怠慢。”徐禧哈哈一笑,然后指着李舜举谓沈括道:“这位是李公公,现在官居嘉州团练使。”沈括忙施礼道:“原来是李公公,有请。”引着徐禧和李舜举入城,并将二人留在沈府住下,余人则安排在了驿馆。
这晚,沈括安排了酒宴,为徐禧和李舜举接风洗尘,延州大小官员悉数陪同。当地官员知道徐禧是朝廷大员,自然是奉承了不少好话,只盼徐禧他日回奏东京,自己也跟着升官发财。徐禧自是不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心想自己此来原是要立功于西北,无端的夸赞终究不如真正立一场大功来得要好,于是说道:“我这次奉旨前来西北,乃是合议筑城之事,为的是大宋天下。只要咱们筑了新城,他日挥军直捣兴庆,那时皇上论功行赏,不只是延州上下,恐怕整个鄜延路的官员也都要跟着升官发财。众位大人待我明日先去永乐一看,到时候还望多多提议,本官自会如实奏明皇上的。”他想到妻子黄氏的劝诫,仍觉有理,故而放低姿态,愿意听众人意见。众人连连称是。
次日,徐禧与李舜举在沈括和当地官员的陪同下出了延州,先去永乐一带查看。永乐东临无定河,南对马湖峪河,西北两面是两条弯弯曲曲的沟壑,将山丘切割地支离破碎。沈括谓徐禧道:“徐大人,此地地势险要,倘若筑城于此,必定易守难攻,且此地距离西夏较近,可大大威慑他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