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别处皆是春光无限好的日子里,西戎却仍是覆着足可齐膝的厚厚白雪,就连天亮时都是微蓝暗沉的色调。
军营里的战士们恨不得披着羊皮睡觉,许谦文却依旧穿着那一身冷硬的重甲铁衣,活蹦乱跳得很。
“都醒醒!都醒醒!”他敲着锣站在一顶顶军帐前喊。
那咣当咣当的声响直冲天际,惊醒梦中众人。
众人虽是迅速的穿好衣服集结在一处,但那迷茫的眼神里仍旧透露出几分有关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的疑惑。
许谦文见状,又重重敲下一锣,惊得众人险些捂住了耳朵。
锣槌朝前一指,许谦文说得掷地有声:“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执刀剑,保家国!不怕死也不怕苦!唯一能怕的那就是”
“是什么?”众人问。
许谦文摸摸下巴,一脸的义正言辞,“是老婆!”
众人默。
您是殿下,您说得都对
许谦文又敲敲锣,朝他们道:“所以,一点寒冷算什么?跑两步不就暖和了么!”
说着,他抬手指向不远处的一座山,“现在,都给我列队站整齐咯,绕着那山跑一百里!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了!”
“很好!”许谦文从怀里掏啊掏,掏出一只沙漏,又将它倒过来,“一刻钟之后,谁还没有跑完的,那就再加跑一百里!跑回来的,咱们一起宰了昨日抓回来的西戎羊,炖羊肉汤喝!时间紧迫,还不快跑?”
许谦文话音刚落,列队成两排的将士们瞬间噌的飞奔了出去,丝毫不见大战刚歇之后的疲惫。
昨日三殿下领着他们连挑了西戎七寨,把戎主逼到了偏远的角落里,同时还抓获不少鲜美的肥羊。
西戎肥羊最是鲜嫩,更何况是这西戎贵族才能吃的羊肉,那一定是至极的美味。
如今殿下开恩,准备把这珍贵的羊肉犒劳给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当然得拼了命的完成任务啊。
不就是一百里嘛,很快就跑完的。
一众将士们哼哧哼哧跑得脚下生风。
许谦文负着手笑眯眯见他们跑了个没影,随后转身朝下人吩咐道:“我那位老爹平时最喜欢吃羊肉。只可惜许国的羊向来没什么滋味。朔月宴快到了,你去切一只西戎羊腿下来,封在冰雪里,等冻好了就送到宫里去。”
“是。”那下人应道,躬身退下切羊腿去了。
这羊腿被冻得极好,等送到王宫里时,依旧是新鲜的模样。
御厨收到了这羊腿,将它搁在御膳房里,便离开了。
有人开门进来,在这羊腿上倒了几滴无色无味的药水,随后隐身而去。
距离朔月宴,还有两个时辰。
许昌文站在世子府的花园里,将手中一盏通透的琉璃小瓶举过头顶,映在阳光之下,瓶里装着无色的液体,微微一晃,晕出七彩的光芒。
“这东西真能替我成事么?”他这般问道。
“殿下放心。”楼夕昭歪在躺椅上,小白窝在她怀里,闭着眼睛晒太阳。
楼夕昭将小白脸侧的碎发夹到耳后,随后道:“这药无色无味,更重要的是,它产自西戎啊。只有许宣王一个人知道三殿下出征西戎的事,也只有许宣王一人知道那羊腿是三殿下遥遥的从西戎送来的。”
顿了顿,又缓缓道:“三殿下这些日子在西戎接连大捷,眼见着就快要灭了西戎,再加上这羊腿里的毒又出自西戎,您说,届时,在宣王心里,会怎么想?会不会是觉得他那位桀骜不逊的战神儿子,因为记恨他把他的心上人赐给了别人,所以才想要自立为王,谋反了?您说,宣王一旦起了疑心,还会放过三殿下和他的惊羽卫么?”
许昌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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