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外面有人敲门了。我擦掉眼泪,整理了一下衣服,到院子里去开门。门外,是
方瑜,她匆匆的塞了几张钞票到我手里说:
“这里只有七十块,你先拿去用著,我再想办法。没时间和你多谈,我明天要考试,要
赶回去念书!”说完,她对我笑笑,挥挥手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我目送她走远,关上房门,走上榻榻米,对那七十元了好一阵呆,七十元,这份量多
重呀!把钱交给了妈,我说:
“方瑜送来的,我们再挨两天看看吧!”
两天过去了,我的工作依然没有着落。第三天傍晚回家,妈一开门就对我说:“今天如
萍来过了。”“她来干什么?”我诧异的说:“要想参观参观我们的生活吗?”“依萍,不
要以仇恨的眼光去看任何人!”妈说:“是你爸爸叫她来的!”“爸叫她来干嘛?”“你爸
叫她送来三千块钱!”
“三千块钱?”我愕然的问:“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妈说:“如萍说是爸叫她拿来给我们过年和缴房租用的。”“可
是,”我不解的说:“为什么他突然要给我们钱了?”
“我想,”妈犹豫的说:“大概他觉得上次做得太过份了。”
我咬著嘴唇沉思了一会儿,昂了一下头说:
“妈,把那三千块钱给我,我要退还给他们!我过誓不用他们的钱,他知道我们活不
下去,现在又来施舍我们。妈,我不能接受他们的施舍!”
“唉!”妈叹了口长气,默默不语的站著,半天之后,才低低的说:“可是,我们是需
要钱的。”
“无论怎么需要钱,我不用他的钱!”我叫著说。“不用他的钱,用方瑜的吗?”妈妈
仍然轻声的说著,像是在自语:“让方瑜那样清苦的人家来周济我们?为了借钱给我们,他
们可能要每天缩减菜钱,这样,你就能安心了吗?而你爸爸,他对我们是有责任和义务
的!”
“妈妈!”我喊:“你不要想说服我!”我咬咬嘴唇,意志已经开始动摇起来,为了武
装自己的信念,我咬著牙说:“你不要让我去接受施舍,人总得有几根傲骨!”
“傲骨!”妈妈点点头,凝视著我说:“傲骨是不能吃的。现实比什么都残忍!”“妈
妈!”我摇摇头:“你要勉强我去接受这笔钱吗?如果我接受了,我就要永远在这笔钱的压
力下抬不起头来!”
妈沉默了。然后,她一语不的走到桌子旁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纸包来递给我,我接
过纸包,那三千元是厚厚的一叠,握在手中沉甸甸的。我抓紧了纸包,望著妈苍白而不健康
的脸,和弱不禁风的单薄的身子,我的意志又动摇了。三千元!三千元可以救我们的急,三
千元在“爸爸”并不是一个大数字我矛盾得厉害,现实和自尊在我脑中迅的交战,我
几乎决定留下这笔钱了。但,想起爸爸的鞭子,想起我曾作过的豪语,我甩了甩头,毅然的
走向门口。
到“那边”的这段路变得很漫长了,我走走停停,三千元仿佛是个炙手的东西,在我手
中和心里烧灼著。停在“陆寓”的红门前面,我彷徨的望著那块金色的牌子,按门铃吗?退
还这三千元?不顾妈妈的苍白憔悴,只为了维持我可怜的自尊?我深思著,心底的犹豫更加
厉害。终于,我还是按了门铃。烟雨朦朦7/46
走进客厅,爸正靠在沙里抽烟斗,雪姨在给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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