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孙女追逐嬉戏。岑夫人看着他,微微一笑。
庞籍的心被撕扯着。他忽然觉得很不甘心,岑兴怎么能死在钱这种东西上头。
“钱啊,不就是钱么。我们是同科进士,几十年的同侪,你对我还有什么抹不开嘴的呢。你向我借,向我要也成啊。”
“怎么能向你要呢。总不能靠你的好意过活啊。我现在跟你说了,我心里也觉得松快了。我总觉得应该给你个交代,告诉你实话,也不枉我们俩几十年相交的情谊了。”
庞籍在心里说“你啊你啊”,却不知该怎么接,只好什么也不说,只是握住了岑兴的手,不住地摇头。
岑兴拿下了庞籍的手,对着他微笑,这是他第一次对他微笑,也可能是最后一次。大槐树的叶子在风里哗哗地响。然后他带着妻子儿子媳妇孙子,一同踏上了不知通向何处的漫长旅途,回到家乡,总可以重建家园。
庞籍一个人站在风里,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蹄印,感慨良多。觉得自己真的是老了,老得眼睛都花了,雾蒙蒙什么都看不清,于是他用袖子揉了揉眼角。
几天之后的早晨,包拯从贡院回來了。又批卷子又商议定名次的熬夜加班,忙得他够呛,顶着黑眼圈意识模糊地听展昭说着赵祯如何如何狡猾,岑兴如何如何就走了,庞籍如何如何好像丢了魂儿似的,最后他用一句“死老鼠还跟我闹别扭呢。”结束了这次对话。
包拯打了个巨大的哈欠,“我说展昭啊,你就不能等我睡醒了再说嘛。”
“我都憋了好几天了,再憋下去我就要疯了。”
“你不是要我现在去觐见吧。”那他会睡死在御书房的。
“你可以先睡一觉。”
等包拯醒來,已界黄昏,他很诗意地看着金色的光,而金光里出现了展昭的脸。
“终于成佛了……阿弥陀佛啊”他自言自语。
“谁成佛了……”金光里的脸忽然开口说话了。
“展昭啊,别坐我床头啊,我会以为你对我有非分之想。”说着把辈子抱在胸前作娇羞少女状。
展昭却沒有如往常般吐他的槽,而是一脸认真地说:“事不宜迟啊,你这就进宫吧。”
“那你跟我一起來吧。”
“我,”
“要是有什么事,你带着我好跑啊。”包拯很理所当然地道。
赵祯有时候真恨自己是皇帝,躲都沒地方躲。比如现在,他明明知道包拯是为什么來的,而他明明很想说自己不在,却沒办法让人信服。他更恨自己给展昭御前带刀的头衔,让他可以带着包拯满皇宫乱跑连通报都省了。
他们终于在宫里最偏僻的披香殿不期而遇。赵祯默默地咬牙:展昭我恨你。
硬着头皮摆出一张帝王式笑脸,假装无知地问:“两位爱卿,找朕,有事么,”
包拯也笑笑,“礼部尚书岑大人不辞而别,包拯有点想念,不如请他回來,大家叙个旧,饯个别,好吗,”
“走都走了,你的心意朕代领了。你下去吧。”说完猛挥手赶人。
展昭不为所动,说:“其实臣等为什么來的,皇上心里清楚,何必再打马虎眼。”
赵祯心说是包拯先打我才顺着他打的……你怎么只说我不说他,,合着皇帝好欺负啊。无奈地放软了口气:“岑兴是朕启蒙老师,手把手教过写字。他一向清廉,就留他条活路吧。”
“留他一条活路不难,只怕以后就不会再有人遵从国法了。”包拯说。双目炯炯直视着赵祯。
赵祯深吸一口气,决定出杀手锏了,“包拯,你要他的脑袋,还是你自己的脑袋。”
“都要。”
如此地理直气壮,很让人无力。
“如果朕说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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