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她睡着。医生的话使我们稍稍放心,但仍然为露丝的反应感到大惑不解。
我午夜过后醒來了。房间里被绵绵不断的降雪带來的一种寂静所压抑着。我感到有声音,很奇怪的声音。是尖叫,是**,还是咆哮,我爬下床摸着睡衣,走到了露丝的房间里,打开寝灯。灯光非常昏暗,一开始我觉得是黑影在跟我开玩笑。露丝的手和胳膊黑得像擦伤的香蕉。空气里有股怪味,像是夏天肉里的味道。我的心怦怦地跳,连忙打开了顶灯。可怜的露丝,她纹丝不动,异常平静,,她的胳膊全烂了。
他们说露丝死于血毒症,,一种与动物咬伤有关的少见的玻我一遍遍告诉他们:是这样,我们的孩子确实被一只猫,一只可恶的玻璃猫咬伤了。斯蒂夫很不自在。他的道理是,根本不用去抱怨什么毫无生命的东西,我们应该去控告派坡曼治疗失误。
我让斯蒂夫把猫弄走。他说要把它卖了,可事实上他撒了谎。我们埋葬了露丝。但我睡不着觉,每天晚上我都在房子里走來走去,根本不敢合眼,因为那猫总是在那里,露出满意的目光,等待着新的猎物。白天,什么东西都使我想到露丝,积木上的指印,厨房抽屉里的东西,食品店里她最喜欢吃的食物。我无法教书了,每个孩子都有一张露丝的脸和露丝的声音。斯蒂夫和伊丽娜一开始对我很温和,后來生硬,最后愤怒了。
一天早晨,我看不出有任何理由要穿衣服,或离开床坐到沙发上。斯蒂夫冲我喊叫,说我简直莫名其妙,问我是不是忘了还有一个女儿需要我。不过,您瞧,我不再相信我或者任何一个人能够改变这个世界了。斯蒂夫和伊丽娜有我沒我一样过,我无足轻重。沒有上帝,沒有秩序,沒有原因,只有混乱、残忍和异想天开。
当斯蒂夫终于意识到他的妻子爱米已从他的财产变成负担时,他就把我送到一个偏远的机构中,以使人们平静地忘掉我。慢慢地,我也逐渐喜欢上那儿了。我已经沒有任何义务了。即使那里有污言垢语和疯子,也不比远离尘世更糟糕。
不过,有那么一天,他们给我穿上一套新衣服,让我站在铁门外玻璃窗前等候,他们不告诉我要干什么。那是个春天,蒲公英花开了,给草地撒上了星星点点的黄色。一辆车开了过來,一个年轻的妇女走出來,拉住了我的胳膊。
“喂,妈妈。”我们开车后,她对我说道。
那是伊丽娜,她已经长大成人。自从露丝死后,我第一次想知道自己离开了多久。我觉得时间一定很长。
我们开了好长一段路,到了一所乡间别墅。打开围墙上的门,我们一起走上铺垫整齐的石板路,两个女孩跑到拱廊里。
“哈罗,”我说,“你们是谁,”
那个大一些的用手捂着嘴咯咯地笑着,说道:“你不认识我了吗,祖母,我是赛拉。”
那个小女孩一声不吭,用一种坦率的好奇注视着我。
“她是伊丽莎白,她怕你。”赛拉说道。
我弯下腰看着伊丽莎白的眼睛。眼睛是棕色的,头发是耀眼的金黄色,和露丝的一样。“不用怕我,亲爱的。我只是个沒用的老太婆。”
伊丽莎白皱起了眉。“你疯了吗,”她问道。赛拉又用手捂着嘴咯咯笑起來,而伊丽娜则皱起了眉头,好像这是大逆不道的事。
我笑了,我喜欢伊丽莎白,非常喜欢她。“他们都说我疯了,”我说,“那也许是真的吧。”
她的脸上掠过一丝笑容,踮起脚尖亲了一下我的脸颊,就像一丝暖风拂面,然后一转身跑开了。赛拉跟着她,我看着她们跑开,感到心旷神怡。我很久沒爱过一个人了。我渴望爱,又很害怕它。我爱过迪丽亚和露丝,她们都死了。
我走进房子,一眼就看到切利柯夫的玻璃猫。它在沙发边顶显眼的支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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