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魏子汐惊梦识谶语姜若言借琴寄锦书
酒宴结束得并不晚。魏齐遣了轿子送子汐回坊,却独留下了彩槛。子汐心里有事,并未多想,更不知道,水阁内鸳鸯枕边的喃呢低语,正式决定了那场游戏的开始。
月影婆娑,如此美丽的夜晚,注定不乏对月难眠之人。
手端姜汤,没下一口,须贾的酒却是早就醒了,僵硬的嘴角划过浅笑。那个清雅孤傲的笑容,那些不着痕迹的嘲讽,很像一个人呢。难道你真的未死?
相府的琴阁中,姜若言压着琴弦呆坐了好久,却抹不出一个音,却起身从暗阁里拿出帛画。丝帛上的淡墨晕开,勾勒出几支莲花的倩影,清雅无邪,似乎要溢出沁人肺腑的香气。凝视良久,姜若言终于将之袖起,轻叹一声。子汐啊,原谅娘这一次的自私吧。
风露坊,湖心小筑。
暄桃侍立在榻边,娥眉微蹙。自从回来,子汐只是歪在榻上,手里的书没有翻过一页。
“什么书这么好看?让小姐品了这么久。”暄桃笑着从子汐手里抽出书,却也不看,只搁在一边。“小姐,该睡了呢。”
子汐只虚应了一句,并没有动作。暄桃只得站着。
子汐看着她犹豫的表情,淡然一笑:“有事?”说着从榻上挪了挪,示意暄桃坐到自己身边。
“小姐,我见过范公子了。”暄桃伏到子汐脚边,“他说要……”
“这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子汐打断暄桃,脸上凝淡的笑意未变,“原本不过是要绝其所望,既然他……”子汐自嘲似的遥遥头,“青楼女子,终是无福之人。”
暄桃默然,她还能说什么呢?劝慰的话都说尽了吧。小姐应该猜到了范雎所为何事,拒绝也是意料之中。只是她话语中的冷淡和决然,不禁让暄桃讶异,甚至生了寒意。
是啊,这样的生活只会让心渐渐消磨。只有让它变得冰冷,变得僵硬,才不会觉得痛啊。
暄桃瞥见子汐烛光下摇曳而明暗不定的脸,心漏了一拍。难道是――根本不是事不关己的冷淡拒绝;而是死路就让我走,危险都让我担的毅然决然。小姐啊!你为何……不安的想法挥之不去,带走了暄桃脸上最后一抹血色。
“小姐,都说红颜易老,守着这风露坊也不是个盼头啊。”暄桃小心试探道,“终是要赎了出去,嫁作人妇的。不如趁现在境况还好时,当些银子出来,买个自由身。也可以置几亩薄田,投个好相公,过平常日子,才是个头呀!”
“我可没想过要出去。”子汐砸下一句。暄桃一惊,“小姐!”
“小蹄子,这下可急了吧。”子汐也是逗她,“左一个‘嫁作人妇’,右一个‘投好相公’。我看赶紧给你找个花子配了出去,正遂了你的愿,不用天天服侍我这个挑三捡四的的主子了。”
“怎么配个花子?”暄桃狡黠地一笑,“我也要个会疼人的公子。就像范公子一样。”
“你可少诓我了!”子汐笑着拉过暄桃,让她坐在身边,略顿一顿才开口:“阿暄以为,我们当初为何寄身于此?”
暄桃看着子汐清明的双眸,已然明白。当时的她们绝对算不上走投无路。就算别院被刁奴强占去,她们身上还有足够的珠宝衣,换几亩薄田,或是经营一家小店,是绝对不成问题的。更何况徐妈去后,侯府的小姐已然“归案”了,她们并没有必要藏身青楼。
然而,她还是带她进了风露坊。
只因为这是大梁最显贵的风月场――只有这里才有接近那些内幕的可能。
原来,小姐,早已下定决心。
“当时……真的好恨啊,一心要血债血偿。”子汐揉了揉眉心,“到后来,连自己都忘了,甚至不知道要找谁。毕竟,过去的人,终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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