訾槿每日每日地呆站在訾吟风最后滞留的亭子内,远眺对面的梅林。不知何时,梅林正中的空地上多了一处新坟。
今日的訾槿身上多了一个小小的包袱,她依然站在亭内,像往日那般望着远处的新坟不愿靠近。她渐渐红了眼眶:“爹爹,我要走了。也许……以后都不会回来……”
“你甘心吗?”老妪站在訾槿的身后,冷声问道。
訾槿猛然转身,眸中全是防备:“甘心与否,与你何干?”
“你先随我去个地方,再决定要不要走。”老妪眼底闪过一丝失望,转身朝长廊走去。
訾槿考虑了片刻,随即跟上了老妪的脚步。两人一前一后不知走了多久,老妪将訾槿带进了谷内最高建筑的门外,轻轻地推开了门。
入眼的便是一张巨幅的女子画像,画中女子手握书卷迎风而立,棕红色的发丝披泻下来,更衬得肌肤如雪,柳眉紧蹙,长长的睫毛,细长的丹凤眼,眼尾上翘,小巧的鼻梁,紧抿的嘴唇,明黄色的衣襟随风而起,似是要飞升九天的模样,但女子眉宇之间流露的惨淡的悲伤却是让她落入了这尘世之间。
这画像虽然和自己在纳蓝家庙中见的女子较为相似,但是上面的人却不是一个人。纳蓝家庙的女子没有这女子的娇媚,这画中的女子也少了帝王的霸气,而且这女子的发丝却是少见的棕红色。
老妪微笑地转过头来:“你莫要疑惑,她并非以前的你。她乃耀辰国开国第一代君主――纳蓝流霜。”
訾槿蹙眉看着那画像,虽说是第一次见这画像,却一点也不陌生,似是很久之前就见过一样:“你想要做什么,不妨直说。”
老妪将訾槿拉到蒲团前,示意訾槿跪在正中。訾槿本不愿意,但又不想和老妪多作纠缠,心有不甘地跪了下来。
老妪慢慢地拿起三炷香点上后,递给了訾槿:“你已数年未归,先给祖先报个平安,我再同你慢慢说来。”
訾槿愣愣地望着画上的女子,不知为何,心中却溢满了酸涩。那画中女子手持书卷,眺望远处,那悲伤的模样却人望之心碎,她分明在说:得到了天下又如何?
上完香后,老妪拉起了訾槿走到了一边,抬眼便看到一幅幅的年轻男子的画像,按顺序排列在女子的画像的两边。男子们每个都异常年轻,最大不过三十,每人都可堪称世间绝色。
纳蓝南族从太祖女帝统一天下,直至今日已是五百余年,纳蓝开世以来曾有人寓言“帝女转世厚泽苍生,纳蓝基业寿与天齐。帝女再现风云变色,神之遗族随风湮灭。”后世记载,当时太祖女帝听到此话后微微而笑,道:缘来缘去,终有因果。
数百年来,纳蓝南族虽世代一脉单传,但却有嗣必子,直到你的出生……那年白槿花繁盛至极,一阵微风抚过便见那粉色的花瓣迎风飞扬,似是下起了花雨一般,但朝廷之中却一片人心惶惶,大臣们对帝女传说众说纷纭,纷纷劝说皇上为了社稷也要再诞下龙子,均被驳回……只是谁也不曾想,纳蓝南族的祖业竟真的毁于你手……都怪我……都怪我……没有看好你……槿儿……这些年你受苦了……”老妪紧紧地拉着訾槿的手,看着眼前的画像,眼眶通红。
訾槿猛然甩开了老妪的手:“我想婆婆是认错人了!我并非你说的那人!我父乃月国英远王訾吟风,我并非你口中的槿儿,还望婆婆莫要为难訾槿。”
老妪猛地抬起头来,又红了眼眶,似是有话要说,终是咽下,就那么默默地看着訾槿,良久后,方再开口道:“婆婆虽然老了,但还不糊涂,是否认错人了,婆婆心里自是明白!”
訾槿漆黑的眸中闪过一道寒光:“你到底想怎样?!”
老妪见訾槿真的动了怒,缓慢地伸出手去拉住訾槿,坐到一边的座椅之上,细细打理着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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