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白夜从前就知道圣僧那个大秃驴不仅是个大冰块儿脸, 话还奇少无比, 跟自个儿在一块儿时, 除了时不时地蹦出个“哦”字, 就没有别的话对自己说了。
以前,萧白夜觉得他是朵高岭之花, 所以不稀得搭理自个儿这捧稀烂的黑泥。
可现在, 他发现
走在身边儿的大秃驴,不是懒得搭理自个儿, 是怎么好像有点儿结巴?
特别是在他喊自己名字的时候。
“阿,阿,阿墨儿。”
又来了。
一个字儿在嘴里打结, 巴不得拆开成两瓣儿说。
小绿绿被拿在手里。
萧白夜看见大结巴正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
大概是看多了翠绿绿的龟壳, 再这么乍一看大秃驴的冰块儿脸,竟然觉得透着点儿微红。
“干嘛。”
萧白夜扬扬眉, 抵着大结巴的肩头继续溜大街。
仔细一想,好似在觉康寺的四部法会上起,这个大秃驴有点儿结巴的毛病了。
萧白夜不信佛。
也知道这世上人无完人, 圣僧再怎么厉害, 他也是个凡人,有点儿难说出口的毛病,也正常。
萧白夜偏头又朝他笑笑。
浑然没有瞧不起谁小毛病的意思。
迦叶偏开了头, 连耳朵根儿都红了。
街边儿立了棵盘根错节的菩提树, 心形的叶片堆叠, 尖角被拉得很长。
树大招人的目光, 错挨着菩提树的酒家便把酒幌子扎在了树干上。
接着风飘摇,酒招上迎风招展着几个大字儿:
——借问酒家何处有
“很,好听。”萧白夜听见身边的大结巴说了一句。
不知指的是谁的名字。
菩提树下要死不活地躺着一个道士,面容枯槁,鼻青脸肿,不论见了谁,反手就是有气无力地一掌。
推开。
“你们走若是等本道长恢复了气力必定饶不了你们这些凡人”
看模样被揍得不轻。
“咦,不是山羊道长嘛。”萧白夜饶有兴致地端着个龟走了过去。
*
“客官——您的新酒来咯。”酒肆小二将酒坛与酒碗在萧白夜面前摆好,并且殷勤地斟满了一碗。
“谢了啊。”萧白夜眯眼笑道。
“圣僧——这是您的茶。”
酒肆小二行了个佛礼。
迦叶点头回他一礼,“多谢。”
“喂,这是你水。”
摇摇晃晃,洒了出了半碗儿。
山阳道人咬着牙说,“谢谢。”
谁人不知,连酒肆的小儿都知道,江城有个羊胡子的臭道士,作法弄塌了大堤,把江里潜伏的巨龙给召了出来,要不是圣僧力挽狂澜,降了妖龙,他们江陵的百姓早就被大水给冲走了。
所以山阳道人躺在门外的菩提树下时,连酒肆小二都没忍住去踹了他两脚。
“臭道士。”酒肆小二剜了他一眼,收了托盘儿走了。
桌上除了酒盏茶杯,还放着一个赤色瓦钵儿,萧白夜好奇地凑过头去瞄。
瓦钵儿里头盛着一条月白色的小蛇,好似被困住一般,怎么扭都扭不到钵儿口。
靠近听,隐约还能听见几声,“本殿太苦啊!”
“这只蓝汪汪的蚯蚓,就是那条应龙啊?”萧白夜问。
“本殿不是蚯蚓!别把本殿放在餐桌上!”应龙抗议无果。
迦叶点头,承认了其身份。
吾喜无忧吾德异口同声道,“准确地来说,是受到天谴之后的应龙,经历了九九八十一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