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麻戴孝,要去保定衙门越级上告。却被许县长提前得知了消息(写到这里,谈歌起疑,有人告密?),立刻通知县里的警察局与团防半路上埋伏了,捉拿也越级上告的梁家三兄弟。本来是个一网打尽梁氏三兄弟的计划,许县长计划得天衣无缝。却是天不灭曹,县团防里有一个打更的,名叫梁小屯,是梁家镇人,是梁长荣早出了五服的本家兄弟。梁小屯得到了消息,赶过来通知梁家兄弟,气喘吁吁跑到半路,撞见了就要成为网中之鱼的梁氏三兄弟。于是,梁家兄弟只能各自逃命。团防撒开人马,沿路狂追了一气,却只捉了梁长荣。梁长乐与梁长虹跑了。
梁长荣就被押进了县里的大狱。至此,梁、乔两家的矛盾,更加激化。梁长乐与梁长虹为逃避雄县警察的缉拿,在外边隐匿了十几天。风声渐渐不紧了,那天半夜,兄弟二人潜回了梁家镇,纠聚起梁氏家族中一百多个精装的汉子,持了刀枪棍棒,就群狼一般扑向了乔家庄,杀了乔玉乐全家三十余口。之后,就一鼓作气夜奔县城,砸开城门,硬闯进去,劫了牢狱。又把正睡得酣畅的许县长,从被窝里拖出来,乱刀杀死在县衙的台阶上。还把尸体悬挂在县衙门前的树上。再之后,一把放火焚烧了雄县政府衙门。
《雄县县志》记载,那场大火烧得凶猛无比,一座县城都映红了。火势太猛,根本无法可救。一直烧了三天,才渐渐熄了。一座县衙,几乎成了灰烬。于是,便有了民国六年(公元1917年),雄县县衙重修。
乔玉乐的大儿子乔振东,此时还在日本留学。那年月也没有电话、手机,县里也没有电报局,只有写信。一个月之后,乔振东才得到家噩耗,匆匆赶回来奔丧。他在乔家三十几座新起的坟前哭晕过去了,醒过来就发下了毒誓,定把梁长荣一家斩尽杀绝。唉,由此,乔、梁两家算是结下了血仇死恨。
这仇恨一直闹到文化大革命,两个村子便有了复仇的借口,各自以革命造反派的名义,向对方宣战。两个村子的武斗迅速升级,甚至发展到动用土枪土炮。双方各有死伤。雄县革命委员会主任解俊山,是支左的军代表。他颇有些书生意气,先是以“团结起来,争取更大的胜利”的最高指示,派县革委会的干部去调解。可是怎么调解也不成,对待最高指示的态度,也是阳奉阴违,县上领导的指示,更是置若罔闻。根本不听。派下去的干部还被打成了重伤。有知情的人,向解主任说明了原委。解主任勃然大怒,便亲自带着县公安局的百十号人,荷枪实弹去了两个村子,以反革命的罪名抓人。两个村子共被抓了二十多个人,当天就在县里召开公审大会,都被判刑了。这才总算镇唬住了。三十多年之后,解俊山已经是一个离休的老人了,在保定的公园里慢悠悠地打着太极拳,一副神闲气定与世无争的样子,可是提起了当年梁家与乔家的争斗,仍然感慨不已,他用一种过来人的口气感慨道:“许多时候,中国的乡村里宗族之间的械斗,其激烈程度往往超过阶级斗争呢。你们信不信?”言者凿凿,听者谔谔。此是闲话。不提。
梁长荣被族人从大牢里救出来,当下弄明白了情况,就叫苦不迭了。梁长荣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两个兄弟竟在一怒之下,灭门乔家、诛杀县长、焚烧县衙。如此不计后果,赶尽杀绝,算了彻底断了自家的退路。梁长荣百思无计,也就只有上山为匪这一条路可走了。梁长荣连夜赶回到梁家镇,先匆匆葬了父亲,再与梁氏的老族长商定了对策。老族长当夜召集族人到梁氏祠堂,开堂祭祖,当众宣布,梁长荣以及梁长虹梁长乐三家人,永远被开除梁氏族籍,并立下新的族规,“永生永世,不许梁长荣等三家人及后人再踏进梁家镇半步……”并连夜将新立下的族规抄写了几十份,派人四处张贴,广而告之。
梁长荣这样苦心设计,实在是为了不连累族人啊。
天光大亮时,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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