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路远,关山难越。如果再给萧哑选一次的机会,他是否还会选择离开仙都派呢?又或许说他是否会到如此义无反顾的程度呢?这是个假设性的问题。有假设就会有不同的答案,甚至会有针对假设性问题的假设性答案,唯独没有唯一性的正确答案。谁会为了假设性的问题苦苦寻找答案呢?唯有亲身体验跳进命运的洪流才能参透法门。门是结果,法是路径。尽管我们谁都知道最终的大限,可是所有人都在通往结局的道路上奋勇拼杀,不还是希望能够突破限制找到走独一无二道路的路径并抵达不那么悲哀的人生终点么?
杨朱见歧路而哭之,为其可以南可以北;墨翟见练丝而哭之,为其可以黄可以黑。
路实多岐,丝无定色,任玄黄之濡染,信疆理之南北。
多少次站立在东都城外贵族仕宦游玩之地的高岗上时萧哑都心情澎湃。他有些后悔当初为何毅然决然离开仙都派,为什么自己当时就不能忍一下再努力一把去向掌门真人请罪呢?况且自己已经被关了那么久,刑期已然接近完结,或许再参加一下打击幽都教的行动将功折罪就能够解放?
选择有代价,代价是丢失回家的坐标,忙忙如丧家之犬!代价的显现也不是一锤定音,将在之后的岁月里逐渐显现各种后果。不要想象一个丢失了家乡的人能轻易摆脱过去,重拾快乐。家乡是人生的缘起和心灵力量的源泉,任何一个片刻的缺失都将带来灵魂撕裂的痛楚!
最终,他还是忍住了每次想要拜别东都城,回返仙都派的冲动。毕竟,龙雪衣与其他人完婚的事件才是令萧哑每一想起如鲠在喉的深层原因。他相信,只有远离才能治愈,离得越远越是快活。虽然阴差阳错地到了东都城,可是他对未来的去向却更加迷茫了。
东都城,夕阳西下。相较于西京的日渐陵夷,设都业已几世的东都城尽显繁华。城外高坡,日暮途穷。天色已晚,春寒料峭。萧哑习惯了孤独,却还是随着人烟反身回城。返身的一刻,寒气丝缕沁入眉峰,直至印堂,又落鼻腔顺咽一路而下,直到全身,而背后落日犹如唇印,浅浅烙印在心上。
萧哑已经城里城外漫无目的闲逛了大半个月。
回城时,太阳已落山,天边一片红霞。萧哑独自走在大街上,忽然两列大红甲衣的校尉迎面走来,当前两名掌管高头大马,由部下牵着。两列人的正当中手铐脚镣锁拿了一列人。这些被锁拿的人大多都是看起来视力有问题的盲人瞽者。队伍后头,由两辆牛车慢悠悠地拉着堆满车子底板的铁链、手铐和脚镣。由于这么大阵仗很少看到,街上许多闲人对着队伍指指点点,驻足观看,导致宽阔的大街都阻塞了起来。而校尉们则耀武扬威,不断扬鞭驱赶着附近围观只管堵塞道路的行人。只不过如此也不济于事,因为观众越来越多,使队伍举步维艰。
萧哑被身后的人挤压,身不由主靠向前去,突然“啪啦”一声,清路校尉的鞭子落在了萧哑的脸上,萧哑捂着脸只感觉火辣辣的疼。本来他想硬挤出去,突然看见一旁一个小女孩举目无亲地被挤在了里圈,正哭天抹泪。校尉的鞭子眼看就要落在女孩的头上,女孩吓得哭得更大声了。萧哑一时不忍,一抬手抓住了校尉挥鞭的手臂。校尉一挣,却感觉自己的手被对方犹如铁钳的手掌牢牢锁住了。
“贱民想要造反么!”校尉怒声要挟道,抬起另一只手打在了萧哑的脸上,打得萧哑脸一歪,一丝血迹,嘴角周围立时肿了起来。本以为一句话能将贱民唬住,没想到这人竟不吃这一套,手上反而捏得更近了。
“还不快放手!”校尉面红耳赤,拼命挣扎往想要挣脱萧哑铁钳一样的手,萧哑应声手一松,那名校尉还来不及收回力道,结果这边力道一失,他就毫无准备地跌入了自家队伍里。校尉好半晌才又站起来,他满脸恼羞成怒地走到萧哑面前抬手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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