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李全之乱,民生凋蔽,原本是淮南大州,现在全城也不过只有六千余人。真德秀初至楚州城时,简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花了足足数日时间,才将破烂不堪的衙署清理出来。当他好不容易搬进尚可一住的衙署时,他的学生李仕民也到了。
“之政你来得正好,便在我幕下先委屈一段时日。”
李仕民在真德秀诸弟子中不算最出色的,但远水不解近渴,现在只要是人手,他便急需要了。
赵景云则未在楚州停留,事实上,当他见着此地破坏的模样,已经失去了游历的兴趣。他跟船长商议,补足了余款,随他们继续北上,十月十日这天便抵达了徐州。
本来赵景云想来,楚州尚且破败成那模样,同样经过大战的徐州肯定也好不到哪儿去。然而,到得徐州,他却吃了一大惊,与死气沉沉、还停留在招纳流亡阶段的楚州比,徐州不仅人口远为众多,而且展现出一股楚州所看不到的风貌。
这种风貌在流求倒是不罕见,那便是纪律性。
少量穿着自卫队制服的人成行成队地在街上巡逻,制止一切与法纪不容的行径,大多数则都是普通衣饰但明显是流求来的人,带着一些面黄肌瘦神态木然的淮北人士,匆匆从一个工地赶往另一个工地。赵景云到时,恰好看到他们修葺完城墙。
徐州原本的城墙在上次攻城中摧毁了一段,固此不得不重新修葺,水泥的应用加快了这一进程,而富有纪律与组织能力的流求基建队则在这件事情上发挥了骨干作用。\\\\\当然,新修起的城墙只是看上去坚固了。实际上徐州如今靠地不是城坚,而是城头上炮利。
“曼卿兄,你是广梁介绍来的,又去过流求,自是知道咱们火炮之威。”忙得团团转的李邺还是抽空与赵景云见了个面,寒喧几句之后,便提出一个禁令:“城墙上的炮台,非护卫队不得接近,除此之外,徐州各处你尽可游玩。小弟军务繁重,便不奉陪,还望海涵。”
“汉藩兄尽管自便。”赵景云望着这个年轻英挺的将领,心中颇为感慨,他如今是淮北总管,虽只是武官,品秩也只是可怜的正八品——便是赵景云这般看不起武官的儒生。也觉得有些委曲了,但他却做得英姿勃发。
他却不知李邺与赵与莒的关系,李邺始终记得自己在郁樟山庄时逃走的经历,若不是赵与莒给了他最后的机会,他哪里会有今日。而且,义学六期少年中,他是目前唯一有品秩地,其余诸人中,能力比他强、功劳比他大的大有人在,只是天子暂时还不得机会将他们提上来。天子在给他和其余一些义学少年的信中提及此事。反复告诫李邺,须得为义学少年争口气,做出番事来堵住朝中那些朽木顽石的嘴巴。
李邺要防备的不仅仅是金国。还有北方的胡人,这一年多以来,胡人已经不再用抢掠来的百姓与石抹广彦交易,相反,他们采纳史天泽地建议,设置州郡,辟儒生为官,虽然还做得很无章法。却已经展现出与此前不同之处了。\\\
告辞了李邺,赵景云独自行在街上,望着奔波往来的人,心中开始有些怀疑,真德秀所治的楚州,是否真能争过这座徐州来。
如今徐州的粮食物资,都不是官府拨来的,而是以徐州今后三年煤铁利润的一半为抵押。自流求银行贷来。据赵景云所知。贷款总额高达流求币五十万金元券,这相当于大宋铜钱五百万贯。实在是一笔不小的钱。以徐州如今这情形,赵景云不太相信三年内煤铁利润能达到这个地步。
事实上,如今大宋一年收入,也就是五至六千万贯,以徐州一地,想要还起这笔钱,只怕难上加难。
固此,他又去拜访了徐州屯田使刘全。
“三年五百万贯算得了什么?”听得他的疑问,刘全哈哈一笑:“平均算来,每年也不过是一百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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