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承辉睁开眼睛,他依然感到头痛,酒精仍然在发挥着最后的作用,这是他一生喝得最多的一次酒,他的记忆被蒙上了一层薄幕,他唯一的记忆是和张静珊站在街口送别高远声,在这之后发生的一切已是一片空白,他揉了揉眼,有些茫然地打量着卧室,从窗外透过一束阳光映得卧室一片光亮,眼前看到的一切和昨天的朦胧记忆相比,显得如此清晰,清晰得几乎有些不真实。张静珊推门进来,她微笑道:“你醒了?”她的手里端着一个小盘子,盘内是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和几片面包。
一杯咖啡下肚,空落的胃有了一些充实感,这种充实感慢慢延伸到大脑,昨天的一切渐渐回到脑海,龙承辉突然问道:“几点了?”
“十点半。”
“我的天!”龙承辉惊叫一声,他想起昨天和高远声的约定,他一跃而起,急急地穿上外衣,张静珊笑道:“不用急,高远声要下午才去的,你先吃点东西醒醒酒。”
龙承辉飞快地开着车上山,他的头脑已完全清醒,不过胃仍然感到有些不舒服,有种被洗白的感觉,喝酒确实是一种不良嗜好!他叹了一口气,瞟了一眼坐在身侧的张静珊,道:“静珊,我真不明白你为甚么竟能喝下这么多酒还若无其事。”张静珊微微一笑,她避开了这个话题:“你不用急,那只凳子肯定在屋里的。”她懂得他如此急迫赶路的原因。
停好了车,龙承辉急急开门,直到看到沙发边上那只纸箱子,他才轻轻舒了一口气,揭开纸箱,那只漂亮的木凳果然完好地放在纸箱下面,昨天虽然欣赏了很久,但现在看到它,仍然带给龙承辉那种欣喜难言的感觉,他抱起木凳,轻轻抚摸凳面那些精美的图画,张静珊笑道:“看你那爱不释手的样子!”龙承辉笑了一笑,他把凳子抱上三楼的一个房间,这里是他们选定的卧室,龙承辉先在地上垫了一层纸,然后把木凳小心放在纸上,张静珊笑道:“这是一只凳子,用来坐的。”龙承辉笑道:“现在不同了,这只凳子,除了你,我谁也不让坐。”他拉过张静珊,道:“静珊,你坐上去试一试。”张静珊不禁好奇心起,她坐了上去,凳面微凹,坐着很是舒服,她笑道:“可惜没有靠背。”龙承辉道:“这是一只凳子,不是椅子。”坐在这只凳子上,她几乎有些小心,似乎怕将它坐坏了,龙承辉学着她的语气道:“这是一只凳子,用来坐的。”张静珊微微一怔,她象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起身离凳,搬起凳子,让凳底朝天,她打量着凳底,龙承辉道:“静珊,你做甚么?”张静珊道:“这只凳子做来就是用来坐的,可是凳底却没有多少磨损痕迹,这只凳子象是并没有使用多久。”龙承辉一呆,他道:“这么精美的凳子,也许只是件工艺品。”张静珊摇头,她道:“不会,如果只是做出来欣赏的,不会做成凳子,更不会放在院子中的泥地里当作花架,这肯定是件实用的家俱。”龙承辉仔细打量凳底,确如张静珊所说,凳底很光洁,并没有多少压痕硌迹,他道:“这只凳子也许是放在一种十分平整的地面使用的,就象木地板。“张静珊点头,她认同这一点,不过她接着道:”即使是这样,这只凳子也没有使用多久!”她沉吟一会,又道:“这只凳子应该只是一套家俱中的一件,而且肯定不是主器,也许是一组桌凳中的一只,也许是一只梳妆凳,还有一张配套的梳妆台。”
对于这一点,龙承辉早已想到,看那凳上雕刻的女子对镜簪花图,他基本认同后者,想到一套家俱中的附属凳子都精美若斯,那作为主器的梳妆台更不知精美到如何地步,可那只梳妆台如今在哪里?一百年过去了,它还存在么?龙承辉神驰想象,隔了一会,他叹了一口气。
“世上的东西就是这样,过于完整却不完美了,不完整反而给了人想象的空间。“张静珊淡淡地道,龙承辉点了点头,静珊总能看出他的心思,她说得不错,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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