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走到了五月初,已是初夏季节,正直幽州风景最盛之时,戚蔚撇下身边诸事,带着七七去踏了一个迟来的青。
百姓开渠引流,做灌田用,水位降低不少,河床露了一大截出来,其边怪石牙立,巨石杂多,可供人行走。他二人去了鞋履在石头上懒散走着,有些石头浸在水里,又相隔甚远,需要迈大步才能跨过,他便伸了一只手来将她牵着,他的胳膊粗壮有立,有师父从旁扶持,七七走在这坎坷曲折之上,简直如履平地。有时跨不过了,他就会挽起裤角踩入水中,单用一只胳膊让她吊着,将她移去对岸,后来石头越发稀疏,他就不再上岸了,就在水里走着,仍抬着一只胳膊,供她牵扶。
她一路沉闷无声,不甚高兴的样子,戚蔚看在眼里便问道:“怎么出来游春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七七低头看他,清风徐来,他的发丝微乱,恍若这里的烽火聊天,危机四伏,皆与他不相干,他仿佛只是一个趁兴游览的吟游诗人,浑身上下不沾一丝烟火气息。
“这兴兵都已入境了,您还这般云淡风轻。”
“哈哈哈。”戚蔚笑了两声,将她抗了起来,走到岸边才将她放在地上说道:“他入他的境,为师自有对策,这也不是你该发愁的事,再说,这游春是为师一早与你应下的,既已来了,岂不尽兴才好?”
七七撇撇嘴,找了块石头靠着,将鞋袜穿好说道:“师父不愧当代儒将,谈起风情逸事,真真头头是道。倒是徒儿好不开眼坏了你游园踏青的兴头,竟做了这煮鹤焚琴之辈。”
戚蔚揉了揉她的脑袋,往前走了一两步,微微眯着眼睛以避日光。
“呵呵,兴兵入境已是日前的事了,至今探子仍无什么消息传回……”
“师父你是说,浮涂有可能开城受降了?”
戚蔚鲜见的微微叹了一口气:“兴许吧。”
“那我们的处境……就很艰难了……”
“是啊,所以靖阳,你是万万留不得了,经此一役,无论胜负,都可能是为师最后一次同你游玩了。何不潇洒些,莫被这些烦心事儿,坏了兴。”
“师父呐,你这份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淡定,徒儿怕是一辈子都学不会啊。”
戚蔚好像看见了什么稀奇的东西,一边往那处走一边同她搭话:“你不必学。
末了又添上一句:“只要为师在。”
他蹲下身去鼓捣了一阵,七七被勾起兴趣,也走了过去,却发现他竟做了个简易的鱼竿,扒了根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植物的皮,接接续续用来做鱼线,又将就着这条被剥皮的茎干,打算做个鱼钩,他背着身朝他勾了勾手掌道:“匕首拿来。”
七七很是宝贝她的相思引,拿在手里将刀鞘上擦擦干净,递给了戚蔚。
戚蔚接过,却是用相思引在剜鱼钩,在那木枝上又割又削的。
平日里,任谁碰一下她这宝贝匕首都是不行,也就戚蔚了,七七还舍得让他拿去牛刀割鸡。
她在他身后认了一阵,发现戚蔚做个鱼钩也是花了十二分认真,他就是如此,做任何事情从来不分心,想必对于爱人,也应是如此。
没由来的心酸令她忽然就酸了鼻子,这个蹲在地上的男人,这么近,近到触手可及,却又那么远,远到,她穷极一生,也追不上他的背影。
发觉自己思绪飘远,她赶紧找了些话题拉回来:“师父,这么好的匕首,你就用来割木头,真是糟蹋。”
戚蔚回头打量了她一眼,失笑说道:“匕首若只用来杀人,刀鞘有又什么用?你拥有的一切,都应是令你开心的才是,用这匕首做了鱼钩,叫你开心这一下午,还不够吗?”
“行行行,说不过您,您说什么都是对的,不过你这鱼具做得这么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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