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会儿天空又浮出了一张美人的脸。这回只有面孔,像一幅巨幅的写真图,只是很快这美丽的脸也消失在了遥远的苍穹,天幕随即笼上了一层烟愁。当天空再次出现人物时,安怡民喊着,你们看,这一回又像什么?众人仰视,这次浮上来的是一张岁月留痕的脸,她的身子瘦瘦小小的,蜷缩在层层云海之下,显得那样孤独、彷徨和无助……当老人离去后,空中浩浩渺渺的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什么。
也许是月亮做了一个梦,也许是民间做了一个梦。夜深了,院子里的香案贡桌一撤走,天空只剩下嫦娥孤零零地空自圆满。
收秋时节院子里再次变成了晒谷场,春花家的粮食占上半院,猪老婆家的占下半院,下班回家的人们推着车子踩上去发出发出一串咯吱咯吱的响声,捻出来的稻米谷子一不留神钻进鞋子里、粘到车轮上,被带的到处都是。
秋收的人们是这样忙碌,没地的也不闲着,宜荷和碱面儿已经开始准备一冬的菜了。要做黑菜和黄菜,还要灌成百斤西红柿,此时正值西红柿大量上市,农民们都是整筐整筐的卖,不挑的话一筐下来只要七八块钱。另外还要再买些羊油做油茶。总要忙上半个月一冬的菜才能准备齐全,而这半个月的工作量基本能顶上收秋。
黑菜和黄菜看起来简单,工序却比较繁琐。芥菜做的叫黄菜,胡萝卜缨做的叫黑菜。总体上说两种菜的制作方法大同小异。先把菜洗净,芥菜用擦子擦,胡萝卜缨用刀切,然后一层一层添进瓮里,添一层撒一层盐,放一层撴一层,这样到最后才会层层瓷实,一虚进了空气就容易坏。等添满再用擦子撴得严严实实,最后再压上大石头,让其自然发酵,等过上半月余就可以吃了。
黑菜可以炒着吃,也可以做菜饭。黑菜做成菜饭是上等的美味,也可以说只有在菜饭里黑菜特有的口感才能发挥得淋漓尽致。黑菜菜饭是冬天的主要早餐。菜饭散热慢,舀出一碗放在零下十几度的室外十分钟都凉不下来,寒冷的早晨喝上一碗,一上午肚子里都是暖的。黄菜的吃法可就多了,可以与土豆丝和豆腐炒着吃,也可以熬成蘸水水浇在红面糊糊上,就是单另炒着吃也不错。
西红柿酱和黑菜黄菜一样,也要经过许多道工序。先是准备工作,做之前要把所有的瓶子全部洗净消毒,一般都用输液瓶,因为这种瓶子密封性好,也有个别用啤酒瓶的。接下来将西红柿洗净后泡进开水桶里烫皮,一个一个剥皮揉烂做成酱,最后上火煮,待煮沸后用漏斗灌进蒸馏过的瓶子里封口就可以了。我们说起来似乎只有几句话,真正做起来却要耗费一天甚至更久的时间,且这其间的每一道工序都很重要,稍有疏忽便会功亏一篑。有时当时没问题,过后几天才发现胀瓶,那就是消毒没有做到位,或者口没有封好,因此每一步都马虎不得。
别看安怡民平时从不做饭,这个时候却成了主力军。他手握着芥菜疙瘩坐在一个大笸箩前一边擦一边将下面的菜摊摊平。他前方的桌子上尚摞着几大捆带着水珠的芥菜。天已经很冷了,他居然干得头上冒汗。连洗菜他都不用宜荷插手,他说男人冷天耍冷水不怕,女人可不行。因此宜荷只负责在案板上切切胡萝卜缨。
另外今年大大小小一共做了六十多瓶西红柿酱,安怡民将它们摆在窗台上观察了几天,说道,足够一个冬天吃的了。等确定没有胀瓶他才一一收进柴房里。冬菜准备算是告一段落。
收完秋,平遥五个镇九个乡又相继开始起戏。先从东南西北四个城中村开始,他们是老大,自然先带头。宜荷这个不折不扣的戏迷当然不会错过,以前看完一场电影人都走光了,她去回厕所出来还要接着看第二场,直到该做晚饭了才起身回家。现在,她先从南城看起,几个城中村的都要看。
吃过晚饭正是一天里最温凉的时候,宜荷带着星茵、惠奇提着小马扎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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