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催租时的语气,见索欢和青黛轻笑出声,权当他们答应了。他一指勾过小杯,迅速地全倾在口中,末了咂咂嘴道:“露落哥真小气,就这样一小口,连解渴都不够,好歹凑一壶送来,面子上也好看些。”索欢听了,无奈地笑着摇头。
青黛责怪道:“菊花性寒,他现在能多吃么?露落哥思虑周全,在你这里倒成不是了。”
喜来顿时讪讪的,索欢见了忙岔开话题,问他:“怎么重锦没来?他和你不是一向焦孟不离?”
“嗨——”喜来挥挥手,道:“在教训下人呢!他现下情绪不好,不便叫他来。”
索欢点点头,不作多想,倒是青黛蹙眉道:“他也该改改这富家子的脾气,弄得下边人都怕他有什么好!”
“他若肯听劝就不是肖家小少爷了,好在他那臭脾气去得也快,否则依着他的性子,大家怕都要跟着遭殃的。”喜来摇头道。
青黛深以为是。重锦疯起来六亲不认,听说他极小的时候就闹得家里差些和舅母家决裂,但这还不是他被送来南风阁的原因。
据传,肖家三少爷是一等一的大贵命格——肖家便是在他出生后迅速发迹,可他又贵中带煞,克父克兄,万不能养在家里,唯有送去那极贱之地,从极秽之业十载,方可破命中煞气。
原是要送去做夜香郎的,肖夫人到底舍不得幼子受苦,便做主送来南风当男倌。只一条,肖家男人断不能屈居人下,就算是做男倌,也要做上面的那个!
初次听到这些时,索欢就想,肖小少爷这是得罪什么人了,想出这样的法子炮制他,肖老爷可真是老糊涂,江湖术士的鬼话也能信得的么!如今掐指算来,重锦在南风早过了十个年头,理该回去才是,可他却不愿,想来应是存了怨念的。肖老爷派人催了多次无果,渐渐地就不催了——这便罢了,重锦的两个哥哥也不催,只月月送来许多银钱,好叫他吃穿不愁。肖老爷是为了当爹的面子,他两人却是为了什么?
“怕甚?早早送走这尊魔佛不就结了!”索欢挑挑眉,说:“南风也不差他肖家赠的那些银两。”
索欢这话颇没心没肺,青黛有些生气了,“难道我们与他交好竟是为了钱?你说这话可是该被打嘴的!这话断不可再浑说,听了实在心寒!”
“心寒?”索欢握住青黛的手捏一捏,笑着反问:“他要再不回去,等到家业被哥哥们把持,会是谁更心寒呢?”
青黛顿住,“你是说他们……怎会,他的兄长明明待他极好……”他蹙眉片刻,犹疑着点头:“依你说来未为不可,富贵之家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事,一碗水难端平,他兄弟多,见父母多疼着他,难保不起那个心。喜来,你以后倒要提一句才是。”
“别急,”索欢道:“我不过多想一层,未必他哥哥们就这样坏,平白无故当成正事去说,像离间人家手足感情似的,讨嫌得很。再者,人家亲兄弟的事,轮得着咱们去多嘴多舌?”
喜来啧啧摇头:“你也太多心了!”他挤到青黛与索欢中间坐下,“重锦可没把什么家业放在心上,早和哥哥们摊了牌,所有字号归他们,自己只要一栋宅子栖身,几亩良田收租子过活。谁想,俩哥哥和肖老爷都是一路人,深信命理之说,反骂他不成器,一定要他以后帮着家里打点,休想清闲图受用。现在争着给他钱,大约是想拉拢这位大贵的弟弟吧!”喜来细瞧索欢一番,嗔道:“我说你怎总不见好,原是病中忧思过度。”
喜来与重锦素来亲厚,他的话很有几分可信。青黛放下心来,拍拍索欢的手,“且把心放在肚子里,重锦的哥哥们大上他许多,想来也是该疼爱幼弟的,即便他们藏奸,也要等你好了,咱们揪住了狐狸尾巴再说。”
“我才不,”索欢笑道:“他们的家事与我何干,要揪狐狸尾巴让喜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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