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程翕返回自己的独立隔间时,路过“江”办公室,她毫不迟疑地径直走了进去:“佟总,关于上次刊登的那个招标公告的色差问题,我已经了解清楚,并且在今天上午也给毕总汇报过了。其实是很小的技术意外,回头我会写邮件给与之相关的所有人,这事儿就可以过去了。”
听完下属的汇报,佟乐一脸不嗔不喜,面无表情地抽着烟,一言不发。程翕继而说出了自己前来的意图:“关于这次招标,我梳理了一个操作流程,刚刚也给白总汇报了初步构想。具体内容,稍后我也会发邮件出来。我先大致给你介绍一下,所有想应标的公司,给贾悦发报名邮件,同时抄送财务部,得到财务确认后,再给财务汇投标保证金,最后给铁静文分管的人事行政部快递标书。如果不支付保证金,视作投标无效。”
程翕的这番话,让佟乐的表情变得不那么放松,他从鼻腔喷出一缕烟,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神情有些不自然和凝重地问道:“这些工作,贾悦一个人负责不行吗?”
“不行!“程翕不假思索地摇摇头,她的语气柔和却坚定,否决得甚为果断且毫无商量余地。与此前就市场资源和业务领地问题,对佟乐的让步态度,有着巨大反差:”因为贾悦是利益相关方,考虑到操作的公开透明,她需要避嫌。”
在程翕看来,在这个毕岩亲自过问的招标项目上,关于流程设计,假如自己对佟乐在核心问题上作出让步的话,项目的收场很可能会非常难看,她自己铁定不会有好果子吃。不过,万一毕岩和白如璋对自己所设计的流程提出异议,主动提出要求她顺应佟乐的诉求,自己则不需为项目的结果承担任何责任。所以,如果佟乐希望事态朝着他自己期待的方向发展,那么此时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去说服毕岩。
“行,我知道了,你还有其他事情吗?”佟乐是一个一眼看得到底的人,他个性高调、孩子气、话痨、张扬任性,并且所有情绪和内心活动,全部写在自己的五官上。比起那些喜怒不形于色、笑里藏刀、绵里藏针,攻于心计精于算计的对手,程翕觉得自己没有那么讨厌这个顶头上司,虽然对方并不那么欢迎她的出现。
“没有,那我先出去了。”在这个节骨眼上,程翕已不想再顾及佟乐的情绪,她打算一门心思按自己的想法打通关。于是,她利索地站了起来,离开的时候,轻掩上房门后,迅速回到了“河”办公室,坐在自己的独立隔间里,开始给白如璋写邮件。
其实,对程翕来说,她并不觉得自己设计的流程天衣无缝,也不是从没有想过杜绝佟乐染指招标流程的每一个环节的可能性。但是,一来,公司内部对这项业务过往的情况,了解的人毕竟是少数,更不用说,目前自己对该业务也知之甚少。若再将流程进一步复杂化,恐怕自己会分身乏术,同时也极可能错漏百出。另外,贾悦和佟乐,都是公司多年的老员工,即便自己安排其他部门负责人全然替代他俩的工作,也无法保证在内部,部门和人员之间有不透风的墙。既然如此,那就索性就摊开自己手里所有的牌玩这场游戏。
按照程翕设计的进度表,4月初将结束公告发布,从目前到4月中旬,应标方有两周的时间制作、投递标书和支付保证金。4月下旬公开评标,4月底贾悦电话通知议标,5月最终签订协议。她反复检查自己写的文字,从整个项目的前期市场宣传时间节点安排、宣发内容的核定确认,到实质操作层面,意向公司的报名和落实、标书投递保管等每一个环节,是否还有疏漏。而在给班澜的邮件中,程翕的措辞极为客气,因为这项工作本就不是财务部门的份内之事,后续还需对方的认真协调配合。并且,根据程翕设计的流程,只有财务部门收到的报名,才能视为有效的竞标报名申请,这一点对招标结果至关重要。
她看着自己发给白如璋,同时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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