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士兵急奔而来,哑声道:“将军,我们的后路被切断了。”
沧楉凝眉,握着剑的手微微在抖,数千人的性命系于她一身,她自知责任艰巨,本已如履薄冰的惶恐。如今又听闻后路被山石切断,陷至退无可退的绝境,她的内心正接近崩溃的边缘。
“将军,我们该怎么办啊?”
沧楉沉吟半晌,立即定住了心神,沉声道:“那就,杀出一条血路来!”
火光映着她的脸,如雕塑般沉穆。
可是突围得有一个方向:往前冲,还是往后退,否则像无头苍蝇到处乱窜,则有可能陷进更加坚实的包围圈里。这样的突围没有丝毫意义。
“兄弟们,跟着我往山顶上突围。”
沧楉发现,从首阳山顶冲来的敌军是最少的,也就是说,对方并未料到沧楉会选择从这个方向突围。或许会有一线生机。
翻过山顶,便可迅速抵至巨霖关下。沧楉要占据这座关城,和敌军周旋。
入夜以后,天空便落起了凌厉的雪子,砸在兵甲上铿锵作响。不到半个时辰,雪子化为飘雪,悠飏而下,遮断望眼和前路。
冒雪前进的艰难,四面蹄声的凄切,令突围之路晦暗难明。南北东三个方位都有两百骑兵断后,且战且退,为西面的主力突围赢取时间。在剑宗门人的冲击下,这一方向的敌军迅速崩溃,沧楉带着部众马不停蹄,在其他三个方向的敌军尚未反应过来前,便已抵至首阳山巅。
回望来时路,火光映照远天,战鼓声,流矢声,惨叫声,交织于浓稠寒夜,显得更加凄厉悲绝。
风雪飘飖,前路夜深如墨。
无处可逃的绝望繁密交割于此间人的心里,便连沧楉也是惊魂未定,三千铁骑沐雪而下,直奔巨霖关外。
巨霖关形势险峻,城高墙厚,城门唯有前后两道,是一座实打实的坚城。雪族占据此地后,又对关城进行了加固和修缮。
一旦战事开启,后门即被封死,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攻不进,双方陷入惨绝的拉锯战中,堪称人间炼狱。
区区三百守军依托险要,竟将三千虎贲铁骑阻挡在关城下,丝毫不能进。
于大雪缤纷中,速战速决,才有活路。
“将军,关城若是久攻不下,我们该怎么办?”
沧楉拉住马头,凝声道:“搭云梯攻城,一定要把它拿下来。”
“喏!”
号角声腾空四起,剑宗门人率先鱼贯而出,于飞石乱矢中前进,急奔至关墙下,遂将长戟的箭头拧去,迅速拼接出数百架云梯,渐起攀登之势。
后面的三路敌军合拢一处,有两万余众,铁蹄铿锵踏雪,步步紧逼,气势压迫。
前有阻截,后有追兵,实乃死生之地。
巨霖关外那一块小小的平坦之地显得拥挤不堪,尸体与碎石错综横陈,鲜血染尽了每一寸土地,落雪尽数融泄,再难有堆积。
与此同时,顾之澜所率两千骑兵,席卷而至途中的一处要塞前。沧楉曾在此留下五百守军,作为接应。
见有火光由东而来,守将登上高处,迎着鹅毛大雪,喊道:“来者何人?”
勒住缰绳,马匹的呼嘶声颤裂云天。侍从独独趋马向前,抬头回道:“七殿下有军要途经此地,还不速速让路!”
守军哗然。
守将坚称道:“胡说,殿下正领大军解救云中去了,怎会偏路来此,你们莫非是雪族伪装的奸细?”
“你让不让路?”
“不让!除非让我亲眼见到殿下。”
顾之澜趋马向前,定于灯火通明处,有高贵端严之态。守军见状,纷纷拜跪在地上:“参见殿下。”
“快把城门打开。”顾之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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