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说明天再说,也是想要问问齐宁。半夜出行虽然可疑,但也不能就这样武断的认为是奸细。
舒锦让清儿叫齐宁过来,却得到一早就不见齐宁的消息。
这算怎么回事?畏罪潜逃?
直到令九带来一张字条,舒锦更不开心了。
“——昨夜齐宁起而徘徊,今晨起甚早,执篮出,未惊旁人。吾疑,暗追之。若不归,吾请杀齐宁,速离去,寻阳城方家,以夫人书信求庇佑。”
字条非常简洁,笔迹潦草,还有几个错别字。
舒锦看向令九。
“是郑伯的笔迹。”令九脸色有些难看。
舒锦一语不发走出门,院中数个侍卫挎刀而立,神色戒备。李老六一家正待在屋子里,前一天还相谈甚欢的人现在看到她满面惶恐。
舒锦用力的闭了闭眼,大步走出院门。
请杀齐宁。
薄薄的字条被捏出褶皱。
昨夜就该动手,也不会这么被动。令九撩衣半跪神色郑重,“马车已经备好,准备仓促,请小姐先离开。剩下的东西会有人带上。”
“郑伯呢?”舒锦看着装了东西显得凌乱的车厢,声音艰涩,“……齐宁呢?”
“会留人看护。”
事急从权,别无他选。即使虚惊一场也好过侥幸等待灾祸。
知道事态紧急,舒锦不在多问,带着清儿上了马车。
“小姐放心,属下必誓死相护。”令九带了人跟上马车,只留两人一马车等待消息。
“嗯。”舒锦拉开车帘,声音平稳的传出,冷静而克制,“告诉留守的人,保命为重。还有,尽量不要扰民。”
留下的人自是能听到,令九点点头准备催马前行。
蓦然,晨光寂寂,少女瘦弱的身影踉跄着走近。
舒锦瞥到远处模糊走动的人影,微微一惊。
齐宁。
回来了。
舒锦抬起的手顿了顿,又稳稳的放下。
“让她来见我。”
令九迟疑了一瞬,听见车厢中的声音。
“立刻。”
只略微提高,依然平稳却无端多了一种迫人气势。
“是。”再没有一丝犹疑,令九大步向来人走去。这么久了,舒锦一直态度平和淡然,他虽暗惊于舒锦的冷静自制,但也不免有舒锦脾气软和只会听从安排的错觉。
她不插手,只是因为没有必要,而她下令时,不管合不合理,她都是主子!
齐宁衣服上有不少被荆棘划出的裂口,沾着绿色的草汁和黑色褐色的东西,发间还有几片草叶,脸上带着疲惫但神色振奋,手里还提着一个竹篮子,装了半篮蘑菇。
褐顶白茎边缘乌黑,矮胖粗短伞面粗糙,正是李大娘说的蘑菇。
齐宁跟着令九进入车厢,眼中一片茫然。
令九看向舒锦,低头道“未见郑伯。”
齐宁一愣刚想开口询问,就听到舒锦平静的下令“启程,赶路。留人等候郑伯。”
令九松了口气。
幸好没有就此掉以轻心,郑伯还未回来,一切都未确定。齐宁身份有异,很有可能他们已经被发现,郑伯也凶多吉少,现在先离开,郑伯回来可以和留下的人一起赶上。若舒锦一定要留下,拿着令符他无法阻拦。
幸好还是明事理的……
马车缓缓启程。
深深浅浅泥泞的道路并不好走,隔一会儿还要停下清理车辙沾上的泥,速度比起正常情况只有三分之一。
但总好过在原地等候。
舒锦沉默,清儿不会多话,令九不能先于舒锦出声,于是车厢中气氛异常压抑,齐宁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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