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狱犹豫了一下——环视四周遮掩的严丝合缝的帐篷，厚实的豹皮遮掩尽了冰冷的空气，木料燃烧的爆裂声十分清晰，虽然帐篷里只有他们二人，但碧狱总能感觉到似乎冥冥中有一双眼睛窥探着这里。

    “我告诉你这些话，只是因为所有人中还算信任你，而不是让你到处去宣传我的过去。”

    “想说的时候，就想想我会不会在空气中看着你吧。”

    想到这些话，虽然知道他说的时候都是柔和的语调，但手心却仍旧泌出冷汗背后有点发冷。以他的身份地位与实力，这样恐惧的感觉已经很久都没有了。

    “这些不是你所能知道的。”

    踌躇之后，还是给了少年这个答案。这件事情，不是他身上老大所给予的那微薄的信任感所能承受的起的。

    “睡吧，明天还要攻城。今天可以熟睡一晚，因为以苏月姗的兵力绝对不可能出城夜袭，这样好的待遇不要错过。”

    少年毕竟是在琅玕教廷内坐到五狱之皇位置的领袖，虽然在琅玕教廷内是难得的天真性格，却也是很快平复了心情，迅速调整状态进入了沉睡。

    而距离不远的另一个营帐内，他缓缓睁开了闭合着的眼眸。

    还算听话。

    突然感觉到烦躁，本是淡定的心绪瞬间动乱，那些过去的片段一点点掠入他的脑海，逼得他要发疯。本是已十分劳倦的身体，却怎样也享受不到珍贵的睡眠。

    她现在在干什么？还是在瞧冷月秀寂寞？

    想笑但是笑不出来了，月真的很冷，寂寞也不是假的。

    突然就站起来，披上衣衫，走出营帐。

    与军营相对的云雪琼树。

    苏月姗坐在阅兵台上一个隐蔽的位置，倚着一支素如白雪的玉石栏杆，美眸凝视着与城池仅两公里之遥的那片琼树林内那万点灯火，虽是琅玕教廷的森冷军队，却使这如万年冰雪荒原一般的城有了生气，丝毫不加以掩饰的火红营灯被部下的战士说成是是嘲讽，可自己看来却是新年的红灯笼，喜庆玲珑，看着这些灯火，仿佛自己都不再寂寞了。

    可惜没有爆裂箭的攻击或者是灵术的轰炸否则那鞭炮一般热闹的声音，漫天五光十色的灵力仿若最为璀璨的烟火，点染半个夜空，就真的会是一场云雪琼树从没经历过的春节。

    是啊，按照大众的历法，今天是除夕夜啊。

    她眼神有着一瞬间的柔软。

    除夕夜啊

    突然看到下面本是只余下二十万战士的呼吸声的营帐群落内出现了几丝杂音，凝神听去，竟然是这样的话语。

    “皇，这么晚了，您还是睡吧，我们来守营就够了。”

    “睡不着——你们有烈酒么？今天是除夕夜，痛饮一番如何？”

    “这皇，虽然璇狱大人为了打下云雪琼树之后的庆祝准备了烈酒，可是明日就要攻城了有些不好吧？”

    “我准的，痛饮吧，不用担心明日的攻城。顺便——今日是除夕夜，拿些鞭炮烟火放了吧。璇狱那小子——最好玩乐的就是他，我怎会不知道他把数吨军用火药偷拿了去，制成鞭炮焰火藏在军需物品里的事？”

    男子声音浅淡，隐有笑意，同时不易察觉地稍稍偏眸回望了一眼云雪琼树。而那些接到命令的战士却是不敢违命，琅玕教廷权力体系单一而稳定，皇之首说出的话就是一切，没有人敢提出抗议，不论是多么无稽疯狂的举措也会被执行，哪怕是叫他们所有人死。

    立刻将一切办好，虽然有些不明皇此举的含义，但是内心仍旧是欣喜。明天要攻打的毕竟是云雪琼树，许多战士也许等不到庆功宴就会战死。今天就是除夕夜了，不如趁着未知的命运来临之前，再度痛饮一番。

    却无人能听见男子心底浅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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