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能视若无睹。她没把自己当成楚家的局外人,却也时刻提醒自己家族责任不能全都交付在阿诺身上,太重,也太心存不忍……
“墨墨,你原本想报考的是医学院吧。”楚衍在问她话,但出口之声却是陈述和肯定。
他把她看的太通透,她剩下的只有茫然。
是的,她对家族有责任心,但她对商界并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医学。
她在福利院长大,看着老弱病残,内心苦楚喧嚣,那时候麻木,是因为她没条件,无能。但她总盼着有那么一天,她能够用医术救治很多人……
因为残缺,所以想要当医生救助别人,听起来很可笑吗?
眼眶有些潮湿,室内气温适宜,但她却像站在烈日下暴晒着,撕裂干渴的无所适从。
楚衍解救了她,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面前,拍拍她的肩,搂她坐到沙发上,开始讲他小时候,说他经历过的被迫和勉强,不想以后再加诸在子女身上,这是不公平的,因为他知道这样被迫的过程有多痛苦。
他说人活一世,贵在死时无憾,可太多人在临死时心存悔恨和遗憾,总是感叹旧时光一去不复返,只有到无法挽回的时候才顿悟出究竟什么东西对他们来说才是最珍贵的。
他说:“墨墨,楚家禁锢了我一生,你母亲一生,但不该禁锢你和阿诺。对父母来说,儿女快乐幸福是最重要的,是用任何金钱都无法取代的。我想说的是,楚家是你和阿诺的家,我们是一家人,儿女有放纵撒娇的权利,做你喜欢做的事情,无需顾虑重重。待阿诺懂事,我会尊重她的选择,如果她对政治无感,身为父亲,我只会无条件予以支持。”
后来阿诺长大成人,她对白墨说:“人会生病,去医院找到医生后就能药到病除;国家也一样,一旦国家出现了大小问题,当政者必须找到问题所在,才能对症下药。这么看来,彼此不同船,却都行驶在大海之上。”
那天走出书房,白墨看着10岁的阿诺,她正坐在树荫下看书,白墨良久凝望。与生俱来的王室血统,从小听从父辈讲述政治军事,10的孩子纵使长大成人后不喜政治,但那些从小耳濡目染的政界铁腕之风早已融进阿诺的血液之中。
从政,这便是阿诺的宿命。
白墨最终选报了医学院。
学业繁忙,白墨似乎早已忘了她的亲生父母还尚存于世,直到20岁那
年,阿诺生日宴,她和云萧散步聊天,无意中一番谈话,扯动了白墨内心埋藏已久的伤。
白墨:“你有不喜欢的人吗?”
云萧:“有。”
白墨:“他们一定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觉得很失望。”
云萧:“那倒不至于,对于那些我不喜欢的人,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把对他们的期望值和关注度降到了最低,所以即便他们再如何挑战极限,我也不会对他们有所失望。”
……
整个下午,白墨都在想云萧的话。只要没有期望,她的亲生父母注定只能成为她的无关痛痒。
她不是一个遇到难题就一味逃避的人,但她深知她内心的阴暗。得到的,会感恩;没有得到的,会仇恨。
她只是一个俗不可耐的人。
俗不可耐的她最终从楚衍那里要来了地址。
楚衍是不放心的,再三叮嘱她:“你要明白,你不是一个人。不管是什么,只要你想说,爸爸都愿意听你说下去。”他怕她把什么事情都埋藏在心里。
“我会的,爸爸。”她抱着楚衍,不让他看到她的泪。
三万英尺高空,白墨浑身冰冷,那种冷是从内心最深处渗出来的恨与恶。
她想好了言辞,如何才能用最简短尖锐的话语刺穿他们的心窝,她要如何冷嘲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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