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劲松在离刑警大队一条街外的巷子里,找到了一家如叫兰庭的新式川菜馆。这馆子是由民居改建而成的,面积不大,也就百十来个平米。装潢得倒是考究,一股子民国时期的怀旧风。里头统共有一间大堂,两间包间,刘劲松订的便是其中的一间,他要在这里宴请吴象。
刘劲松要请吴象吃饭的原因很简单直白:第一,做为拔舌案的总指挥官,他理应慰劳为这桩错综复杂的案件奔波劳碌的同志。第二,虽然只有寥寥数面,但凭借宦海沉浮二十余载历练出来的眼力,便足断定吴象是个值得深交的可用之人,虽然他介入拔舌案的原因是建立在有偿的条件之下。
所以,刘劲松才甘愿大费这一番周章。说屈尊降贵太过,但说在百忙之中抽出空来,却是丝毫没有夸大。大忙人刘劲松在服务员的推荐之下布好菜,然后,要了一杯滚烫的酽茶,细呷慢品地等着贵客来临。
而放浪形骸惯了的吴象很是没有身为贵客的自觉。他们是在离开宁海小区二十来分钟后,车子驶上全海阳市最堵的一条路建国路时接到刘劲松的电话的。领导召见能说不吗?当然不能。
刘劲松定的地方跟他们原计划要去的地方南辕北辙,时值晚高峰时期,车流量有如过江之鲫,他们那台破桑塔纳就卡在道路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活生生地磨了大半个小时,才得以顺利的掉头,以乌龟爬行的速度缓慢行事。
吴象本来就算不上是什么的好脾气,加上长时间的堵车,泥人也该给磨出三分火气来,所以,在见到刘劲松的时候自然没有什么好脸气。
刘劲松倒是浑不在意,客套几句之后便安排服务员上菜。菜上得很快,不多,刚好够吃的量。三个大老爷们都奔波的一天,所以十分有默契地决定,先填饱五脏庙,再言其他。
一顿饭吃得异常的沉默,沉默中,酒却是没少喝。酒是刘劲松从车子后备箱里揣来的,不贵,二百来块一瓶的酒鬼酒,吴象却觉得滋味比起某些天价白酒也不遑多让。他自诩为酒鬼,洒鬼与酒鬼酒,再相得益彰不过。
酒喝痛快了,胸口郁结的气劲自然也是通畅了。吴象撂下筷子,从口袋里摸出烟,自然还是五块一包的金桥。他从烟盒里抽出三支烟来,一支进了自己的嘴,另外两支分别扔给了孙衡和刘劲松。
“刘队长,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离你们给那个劳什子限时令还有段距离吧?”吴象眯着眼睛给烟点火。饭后一支烟,最是享受的时候,他实在是不想在这时与人唇枪舌剑。
刘劲松也不恼,只是沉默了几秒后,扯出个挺无奈地笑:“吴象,在你看来,我刘劲松就这么不是个东西吗?”
孙衡愕然一惊,不敢插话。吴象是搞不清楚这尊声名在外的活阎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所以也不说话。既然无话可说,倒不如闷头抽烟。吴象扶了扶嘴里的烟圈,突然发现刘劲松把那支金桥的烟头往桌子上磕了一磕。老烟枪都知道这么个窍门,磕过之后,烟丝更加紧实,劲也更大。
吴象扯出个笑,站起来,给了他一个火信。刘劲松低着头把烟引燃,狠狠地嘬了一口,毫不理会那辛辣廉价的烟叶子是怎样的呛口辣喉。
“我刚学会抽烟那会,抽的就是金桥。”刘劲松眼神唏嘘,似乎在回忆年少轻狂的岁月,“没抽多长时间,就换成中南海了。中南海,多霸气啊,里头出入的都不是一般人。那会我就想,抽,就他妈的抽中南海,没准日后哪一天老子我也能在里头占有一席之地。”
“那你怎么不抽大中华啊?”吴象笑道,决计有嘲讽的意思,谁没在青葱岁月做过一些壮志凌云的梦呢?
“别说,我这还真有!”刘劲松啪地一声把中华烟撂桌上,朝着吴象扬了扬下巴,“老弟,来一根不。”
“淡出个鸟来。”吴象毫不掩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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